草萋萋,那里至少有过真正的春。
而紫禁城内,只有红香凋零,叶草枯惶,因为这里仅剩秋冬两季。
视线移至廊角,那是另一种璀璨金黄。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寒菊气节凛然,壮烈坚贞催人泪,但细细品味,也不过是清高孤傲的孤冷。
不知不觉一轮圆月已悄然挂于天幕,万点星光为墨色苍穹缀满光华,深夜的宫院清清冷冷,只剩下偶尔传来的打更声。
瑞喜就在一旁静静守着,从日暮直到更深,没有开口劝过半句。
远远的见到曼君往这边走来,身旁只有翠缕跟着,并示意他不要出声,也无需行礼。
“空余残蕊抱枝干。”见玹玗盯着菊花出神发呆,曼君一声低柔的轻叹,又说道:“这段时间你也哀怨够了,该整理心情准备正事。”
旧伤未愈又添新病,这才拖延了玹玗去景仁宫当差的时间,如今依旧暂住在御药房的排屋。这十多天涴秀也常常来,只是仍然不习惯她刻意疏远的称呼,可毓媞却觉得她如此处理甚为恰当,涴秀便无话好说。
“齐妃娘娘吉祥。”玹玗蓦然起身,忙施以敛襟礼。“更深露重,娘娘怎么来此了?”
饶有兴趣地看着玹玗,清冷月色中,朱唇皓齿秀眉烟柳,一双幽眸似秋水潋滟,眼角眉梢的幽然淡漠颇有当年敦肃皇贵妃的品格,是个值得利用的关键点。
“对本宫就不用如此大礼了,留到景仁宫做给熹妃看吧。”曼君顿了顿,侧目篱垣下的石桌,上面正好设有围棋,便笑问道:“你可懂得下棋?”
随其视线望去,玹玗淡淡回答:“略懂皮毛。”
“那就陪本宫玩上一局吧。”曼君转头吩咐翠缕和瑞喜,各自在东西两边守着,若有人来也不用回报,只需高声询问对方身份即可。
站在桌旁,玹玗不急落座,而是对曼君福了福身,谦言道:“请娘娘选子。”
“嗯,坐吧。”曼君微微诧异,这规矩和动作还真和年晨一模一样,若有所思的开口询问,却去掉了妃子高高在上的言词。“我一直没问过,你的这些规矩,都是你额娘教的吗?”
黑子随便落于棋盘,玹玗眉眸低敛地回答:“是我额娘所教。”
“原来如此。”曼君打量她半晌,才在慨然中落下了白子。
如果玹玗的父亲不获罪,再有两年她也该入宫选秀了,上三旗贵族不是留在君侧,就是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