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去宫门候着,想法子把这个交给张廷玉,该怎么说不用本王教你吧。”把这张既无抬头也无落款的警告信折好递给李怀玉,沉默片刻后,弘历又说道:“告诉他,本王设宴太白居。”
“不妥吧?”李怀玉满心焦急地说:“这事若是让皇上知晓,会以为主子私自勾结大臣,后患无穷啊。”
“姨夫还未回到京城,今日朝堂上若没有大半人相保,岳大人性命堪忧。”弘历闭目幽叹,“岳钟琪,绝对不能因为谋逆之罪而死,否则才真是后患无穷。”
李怀玉迟疑地接过信,额首转身前又忍不住提醒道:“主子,已经四更过半了。”
“那也就不用睡了,帮我准备朝服。”弘历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离五更早朝还有些时间,他索性去拒霜轩书斋小憩片刻。
“主子,新福晋还等着你呢。”李怀玉焦急地喊出来,这可真是王爷不急太监急啊。
闻言,弘历默然了片刻,刚刚放松的表情又瞬间肃穆,一转身,视线不经意落到砚台旁那个被他用来盛水的芙蓉玻璃盒上,眼底有一刹的茫然,嘴角浮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可随即眸光闪动,像是在否定什么。
闭目良久,弘历才举步向重华宫而去。
看着弘历奇怪的神情,李怀玉眼珠贼溜溜一转,狡黠的了然一笑,又傻呆呆愣了半晌,才一拍脑门赶紧跑去办差。
望着西厢门上的大红双喜字,弘历在夜风中站了许久,无声长叹后才推门而入,走进那红烛过半的喜房。
“王爷吉祥。”秋月福身行礼,心中松了口气,恭敬地将上一支缀着翡翠如意的白玉秤杆递上,“请王爷揭盖头。”
红盖头揭开,之前他已见过荃蕙,可眼前盛妆之下的她却有所不同。
秀眉若柳深长入鬓,凝脂雪肌浅透桃红,纤长睫毛微微低垂,唇边还挂着淡淡浅笑,缓缓抬眼,眸中闪动湛湛秋波,与他对视眼时,羞涩中还带着几许妩媚。
她确实是个美人,若论容貌,同样的大婚宫妆下,她比之前九位妻妾更仪态万千。
枯坐近整晚,荃蕙一直惴惴不安,可现在弘历这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心中平静了许多。
“请王爷与蕙福晋饮合卺酒。”秋月在床前跪下,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并肩坐于红鸳帐,共饮一盏合卺酒,双杯同心结。
荃蕙悄悄瞄着弘历,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概,散发着尊贵和威仪,她终于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对以后的日子心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