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玹玗有多少心思,但她毕竟身份尴尬,且又年轻,莫名其妙的用巫蛊邪术诅咒甯馨,实在有些说不通。
宫里的人都知道,毓媞与甯馨婆媳不和,若真是给玹玗扣上罪名,不过半日,太监和宫婢的圈子里,就会传出真正指使玹玗所为者,乃是当今的太后。
而毓媞对付甯馨有什么问呢?
只是因为婆媳不和,就用如此阴毒手段,实在说不通,那接下扯出的利益就必然是储君之位。
永璜寄养在贵妃膝下,佩兰乃是毓媞的人,若永璜为储君,日后就能保证钮祜禄家族的荣耀。就算佩兰有异心,只要毓媞编织一个敏芝的死因,便能轻易离间本就不稳固的母子之情。至于永琏,乃皇后的亲生子,富察一族和钮祜禄一族在朝堂之上,宫墙之外明争暗斗不断,毓媞就算能把永琏养在身边,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杀母夺子才是一劳永逸。待永琏失了生母,毓媞就会亲自对弘历提出立储,届时无论谁为储君,都对毓媞有好处。
说太后暗害皇后,这样的故事根本经不起推敲,但在紫禁城里传谣言,从来都是捕风捉影,更有甚者穿凿附会,还能把事情说得绘声绘影,弄得煞有其事。
毓媞并不知道在玹玗身上发生过末香事件,当初乍闻紫禁城出现巫蛊邪术,还真是不甚明白,但心底也依稀有个影,今日又听玹玗这样含沙射影的一说,恰巧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再细细琢磨,确实像皇后一派所为。
乐姗察言观色,悄默声地退了出去,就在屋外廊下坐着,但并未掩上房门,只是让太监宫婢都到台矶下,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你起来。”毓媞伸手把玹玗拉起来,牵到一旁凉榻上同坐,感慨地低声叹道:“我的儿,哀家没想到你会看得如此明白,又有胆子把话说出来。”
“我是觉得永璜可怜,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生母,又要陷入那波谲云诡的权势斗争中……”玹玗语气幽然,似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雍正朝时你就跟在哀家身边,随哀家走过一段最艰辛的路,有些事就哀家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毓媞语调透着失落,可言辞中又暗藏提醒,苦涩笑问道:“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皇帝不是哀家亲生的,你应该知道吧?”
话题说道这里,要挑明的事情就更多了。
弘历觉得,若是玹玗卷入乾隆朝储君争斗的漩涡,就会永远无法脱身。
其实他错了。
当年圆明园琉璃殿,金丹弑君,毓媞就不会轻易放过她,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