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问道:“不过玹玗好奇,娴妃娘娘可清楚自己究竟嫁给了谁?是皇族尊荣,还是锦衣玉食,亦或者是勾心斗角?所谓鸳鸯共白头,娴妃娘娘是想与谁白头,难道是太后吗?”
“你的意思是……”荃蕙眉头紧蹙,虽然听明白了玹玗的话,却不敢相信。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抿着淡淡的浅笑,玹玗似乎毫不担心这些话会传到太后耳中,但同时她也不会说得太过直白,以免自找麻烦。“在这宫里没几个人能让我放在心上,那些居心叵测之辈,若只是对我下手也就罢了,但凡牵扯上我在意的人,我定然会不计手段的给予教训。此次事件与涴秀姐姐有关,只要参与其中的我统统不会放过,但那日在信函局我却是处于下风,即便能强势整治了王德贵,可没有真凭实据就是任性妄为,只会让太后和皇上为难。所以秋月的出现,对娴妃娘娘而言是顺水人情,对我却至关重要。我不喜欢欠人情,故而才会来此说这些不该说的话,但娴妃娘娘能领悟多少,那就不是我的责任。”
荃蕙默然不语,玹玗所说的这些她岂会不明白,可当初她是靠着巴结太后才嫁入紫禁城,所以从第一天起就已经不受皇帝待见。
紫禁城本如炼狱,若再无圣宠,那就是在炼狱中的熔炉内煎熬。
全心攀附太后,是她万般无奈下的选择,眼看内务府的奴才越来越不将承乾宫当回事,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应对。
可如今,玹玗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忘了,夫妻才是同林鸟。
再往深一层想,就太后的手段和习惯,是绝然不会眷顾一个无利用价值的人。
当初,若非太后认为贵妃力有不逮,其她儿媳皆不中用,且还要暗中打击哲妃,又岂会选定她为侧福晋嫁入宫中。
八旗之中年轻漂亮的女儿多得是,每三年一次的秀女,每年一次的使女,所以太后永远不会缺乏棋子,在她之后不就又有了陆铃兰吗?
幸而是陆铃兰也不受皇帝待见,否则她就连巴结太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沉默了许久,荃蕙才悠然叹了口气,可当她对视上玹玗那幽深的眼眸时,竟不由得再次陷入思索。
她就是不懂,皇帝为什么那么偏宠玹玗?
论容貌,玹玗的确清丽绝尘,可在这美好皮相下,却藏着一颗善于虞诈深算的心,转念之间便可智计百出,但凡出手都非一般的狠辣决绝,这样的女人就好像毒药,即使不避之惟恐不及,也该处处防范才对。
玹玗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