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一家三口急急地喊。
纪彦均穿着大衣,撇去疲惫和消瘦,看上去仍旧非常英俊,就是那种曾经的闻青看一眼就喜欢上的英俊。
“爸,岳辉走了?”纪彦均问。
纪友生愧疚地点头。
梁文华、纪宁芝垂下头。
纪彦均没再说话,径直走进了堂屋,找个凳子坐下,纪宁芝难得乖巧地从条几上取过水瓶,给纪彦均倒了一茶缸子开水,递给纪彦均。
纪彦均接过来,没喝,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问:“岳辉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沉默。
片刻后,纪宁芝怯怯地开口:“哥,你会坐牢吗?”
“可能会,也可能是我的公司。”纪彦均抬头望着堂屋的房梁说:“连同这里的房子,全部都做为赔偿赔进去。”
梁文华一激。
纪友生低着头,这里的房子没他的份,都是纪彦均一手挣出来,盖出来的,这几年来,纪彦均挣了不少钱,都花在家里了,所以储蓄并不多。
这时,纪彦均问:“妈,家里还有多少钱?”
梁文华默了默说:“差不多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纪宁芝一愣,她每次开学都要花一百块钱,家里居然只有五百块钱!而她不知道的是,前两天梁文华打麻将还输了一百块钱呢。
“怎么就五百块了?”纪友生吃惊。
梁文华低着头。
纪彦均笑了笑,要不是这次出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这么这么的糟糕。曾经以为光鲜无比的生活,其实内里千疮百洞。
“放着吧。”纪彦均说:“别花了,说不定过几天房子、车子什么都没了。也可能是我没办法赚钱了。你们得省着点。”
梁文华、纪宁芝一阵沉默。
纪友生开口问:“彦均,不能再跟那位岳先生商量一下吗?”
“岳辉能混到现在,靠的就是说一不二。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纪彦均默了默又小声加一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闻青,可以因为曾经喜欢我,就忍受我的家人。”
梁文华一愣。
纪宁芝却因为“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而默默地落眼泪。
“那怎么办?”纪友生问。
纪彦均默了默说:“三天的时间太短了,车子卖不出好价格不说,也没人买。毕竟一辆车子不是小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