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偏私?只是小侄之过与臣没有教导好有极大的关系,还请皇上公正处置,允许臣代小侄受过。”
说罢,他磕了个响头,伏地不起。
谢邈听完这一番话脸色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渐渐沉了下去。
谢渊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不知内里的人还以为他是位多么正直又爱护小辈的人,实则不然。按理来说,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通常是为小辈脱罪,即便脱不了罪也要想尽办法减轻处罚才对,可他整段话里压根没有为谢邈辩驳过半句,反而定死了谢邈莽撞害人之罪,结尾那句话更是做足了表面工夫——若皇帝真的公正处置,又怎会让他代谢邈受过?
到底是条老狐狸,狡猾至极。
在场的几个人基本上都心中有数,却没有人揭穿他,楚桑淮更是被激起了兴奋的感觉,只见他把手中箭矢往谢邈肩头一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那锐利的箭镞就在谢邈的颈动脉上来回摩擦,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划破皮肤,鲜血狂涌,令人看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谢卿此言有理,但朕觉得既然皇弟没事,也就不必重罚他了。”楚桑淮转过头望向那只老虎,似乎突然来了主意,轻轻松松地笑言道,“这样吧,这老虎本就是皇弟该领的彩头,可这皮被血浸污了也用不了了,不如就让谢邈弥补皇弟一张皮吧。”
此话一出,再配合他的动作,顿时惊出谢渊一身冷汗——难不成他是要扒了谢邈的皮?
也怪不得他会如此想,先前宫里一个小太监不慎打破了御书房的花瓶,最后就是活生生被割下皮肉死的,其他类似炮烙凌迟的残酷刑罚也不少,都不算是新鲜事了,只不过后宫里面向来黑暗,谢渊听了也没在意,如今竟然用到了前朝的臣子身上,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的,当下就有点着急了,若是让别人知道他的亲侄儿在眼前被处以极刑,他却没能拦下来,那他今后还怎么在朝中混下去?
电光火石间,谢渊也没想太多就急急开口了:“皇上,还请您……”
“皇上,臣既是无意中射杀这只白额吊睛虎的,自不敢讨什么彩头,只是扰了皇上的兴致,臣自知有罪,请皇上责罚于臣。”
楚惊澜沉稳的声音划过众人耳帘,清若裁风,铿锵有力,谢邈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见他面上一片凛然,如临百仞之渊而丝毫不惧,不知不觉,他的心神亦肃定下来,正欲再次请罪,楚桑淮却将那箭簇往边上一掷,勾着唇笑了。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来请罪,不就是宰了只老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