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洗澡吧,洗澡后头脑清醒点……”
坐在床边的人仍是一动也不动,如玉的脸上微醺的红,一双黑而幽深的眼睛有些慵懒地微眯着,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从未移开过。
“程静……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她探过身子去扶他削瘦的肩膀时,一只白皙、漂亮的手轻扯住她的衣袖,一股淡淡的酒气点点钻进她的鼻间。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对我生气?你怪我?”
她没有回他,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漂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一个酒鬼,你能跟他讲什么?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程静了,这会儿瞧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尴尬。
他名义上是她的夫,可实际上是什么身份只有她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所有关于他的,明明知道次次回她家,被她父母拒之门外的时候,明明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忽略,一概装作不知道,任凭他们闹翻天,她只做一个看戏的人,这么些年来,一看见他,她就会想到她是被逼着娶的,她心底里是一万个不喜欢,这异样的感觉,三年来的每个夜晚,她想起来都会觉得愤怒、痛苦。
从一开始,这段婚姻就是个错误,她拼命想逃开,他却拼命地往里陷下去。她一直以来都认为,他应该是乐意见她这么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痛苦的,然而,她直到现在才理解那时候的程静。自她死后的每个夜晚,她除了想杜红雪,偶尔也会想起程静,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他自成年后沉静的容颜,越发觉得他安静地有些怪异。还有后来程静去墓园看她的样子,他一反常态,看着她的墓碑,一脸痛苦。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却要这般待我……”当时的他,跪在她的坟前,干枯地可怕的手抚上她死气沉沉的黑白照,一滴滴的泪自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滑下直入水泥地上。
程静其实是恨她的。
多少个夜晚的沉思,她终是想明白了这点。从第一次见到程静起,她就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任人揉圆搓扁的人,只是后来的他,把脾气都往肚子里憋而已。
她就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看着坐在床上似乎是醉酒了、一脸痛苦的男人,直到被人推倒在床,她才回过神。
程静微凉的唇从她脸颊上掠过,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忽然就停住,没有再动作,只是迷茫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