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的刘海垂落在她额头上,黑幽幽的眼眸里是她略微僵硬的脸,很久没有跟程静这么亲近过了,忽然有些不习惯……
他白玉的脸就那么贴在她脸上,还是感受到他肌肤的柔软光滑。程静,居然睡着了,菱唇压在她唇上,几乎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淡淡的酒味缭绕着他。前一刻还咄咄逼人、似要杀了她一般的人竟然睡了过去,连衣服都没换。
看着他安静温和的睡容,陆文卿释怀地轻声笑了声。
程静白生生的手不松不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她轻轻地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端详着,指尖微凉,却手感舒适,指甲修剪地干净整齐,又不似其他人般往手指上涂染花花绿绿的指甲油,只有单纯地粉中带点白。尽管握住了他的手,心里头仍是有些惶恐不安。想到她死后,他无人庇护,任凭谁都可以欺侮他,她心忽的揪成一团。
程静,我该你待如何才好?
她一夜无眠,怀抱着酒醉的程静,看着窗外的夜空,回想着上辈子有关她的,有关程静的,这男人却如他表面那般安安静静,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周遭的一切,就是他这般安静,她的记忆里有关他的只有零零散散的碎片,经常是她和他的争执和无休止的冷战。她的回忆里,他从来都是丑恶、爱找茬的形象。
恰恰只有在她死后,才有机会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她醒来的第二天,翻个身就碰见程静久久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他还是穿着昨晚那件黑色衬衫,衬得他皮肤越发地如瓷的白皙光滑。发现她醒了,男人向来冷清的眸子竟然有些慌张,幽黑的眸子立即转向别处不再看她,精巧的耳根子粉粉的。
“你去哪?”还没等她回过神,那抹黑色人影早已转身下床,她拉都拉不住。
下床下得有些急,他的身子歪歪斜斜,就快掉下床的时候,男人突然站稳了身体,她伸出去想扶他的手落空。
程静走了几步后,停住,缓缓地转过身,幽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话。
“我去梳洗,你你……”他最终没有“你”出个头绪,很快就消失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