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书吏纵火府衙架阁库,雇凶杀人案了。”
如果说方才刑部钦差的声音犹如天籁,将陆家父子挽救于水火,那张亥此刻的声音就犹如梦魇,再度将他们投入了抄家灭族的深渊。
陆雍身子一颤。
仿佛脖子上的木枷重逾千斤,以至于让头根本抬不起一点。
而他身后的陆谨双瞳一缩。
连忙抢白道:“大人,冤枉啊!”
“什么收买府衙书吏纵火,什么雇凶杀人,草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钦差大人当面,您不能指鹿为马,凭空污人清白啊!”
只这么一瞬间,陆谨身上的汗就像是落了水一般向外奔涌。
抬头看向张亥的眼神中的慌乱之下,掩藏着的是说不尽的忌惮。
好家伙。
还以为苏州府一连动乱几日,这个无根之萍的“代知府”被逼到闭守府衙是当了缩头乌龟,现在看来,这是只咬人的恶狼啊。
方才那刚刚举起,轻轻落下的造谣罪,只怕就是专门为他们下的一枚香饵,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好为接下来的诈供做铺垫。
如若方才他慢了几分,那就是傻子也能想明白,火烧府衙架阁库的事情真与陆家脱不开干系了。
想到此处,陆谨心中当真是捏了把冷汗。
在水师士卒破门前,他就与陆雍有过交代,如若形势不利,朝廷手中已经搜罗到了足够的罪证,那陆雍即便是认了造谣罪也是可以的。
毕竟罪还不至死。
但纵火架阁库,严重的直接就可以满门抄斩了。
后怕之余,陆老爷心中却又不由自得。
哼哼。
动手的是流窜的盗匪,杀人之后就远遁千里,那书吏的死,更是管家带人亲自打听的。
任你奸似鬼,也别想从老夫这诈出半点实证来。
“啪。”
惊堂木在此重重落在案台上,张亥那冷厉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渗人的笑意。
“陆谨,你是不是以为本官在诈你,手头上拿不出你陆家杀人灭口,火烧架阁库的罪证。”
“咕咚。”
跪伏的陆雍轻轻咽了口唾沫,却不想在这寂静的府衙中,就像是闷雷一般引人注目。
如果可以,陆谨此刻恨不能一脚直接把这孽障踩死。
但眼下他也只能强撑着否认道:“大人不能平白无故冤枉好人啊,草民实在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