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从正门来……”唐婉若看着楼下,又看了看他,面上浮出惊讶,但很快消失,端正地朝他微笑。
“哈哈哈,”平王发出爽朗的笑声,攀着栏杆一时感慨,“自发妻过世界,老夫再没来过这种地方。”
唐婉若看他鬓角霜白,问他:“老伯也来过花楼?”
平王不满地睥睨了她一眼:“哪个男人没来过?”
唐婉若不由痴愣一会儿,默默想起了她那短命的相公,不知在遇到她之前是否如这位老伯说的那样来过花楼?
一想到她那死去的相公来花楼取乐可能的样子,唐婉若的心突然揪得一疼。
相公,你可曾来过这种地方?唐婉若莫名的有点吃醋了!
平王还在一旁感慨,看着楼下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心生感慨。
“唉呀,以前军中操练完,和他们会常来这里坐坐,喝喝花酒,”平王说,“但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淡淡的惋惜和感慨,唐婉若看着他仿佛就这一下就苍老了十岁。
“他们,离开了京城?”唐婉若问。
“他们,都已经入土许多年啦!”
平王一声长叹,怀念当时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人把酒言欢的日子,一阵摇头。
唐婉若泯着嘴唇,虽然她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却不敢直言指明,但最后却还是这样。
“老伯,节哀。”
平王突然笑了:“哈哈哈哈,老夫早就不在意了,这么多年了,只愿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安息吧!”
唐婉若突然十分同情起这位老伯来。他又丧了妻子,又没了把酒言欢的兄弟,如此孤苦一人,怎能不让人怜悯?
唐婉若突然想到,老伯说曾在军中操练,忽然问道:“老伯参过军?”
不知为何,唐婉若对军中的事情有很大的兴趣。可能这跟她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间有关,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发生了许多事,让她差点都快忘了自己本是一位官媒。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像面前这位老伯老年丧妻没有配偶的情况,算不算“十六岁以上未有婚配”的犯范畴?官府管不管?官媒要不要做?……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她感到害怕,突然意识到当今的大炎律例存在着很大的漏洞。
平王瞧了她一眼:“是啊,以前在军营里待过好长的时间。”
“看不出老伯还是军人!”唐婉若对其称赞,平王笑笑,转眼脸色便变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