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咔——
细细的脆响,让风挽裳的心瞬间像被绳子勒紧。
她抬头看去,就见转身的禁军踩在散落的绣品上,好像踩碎了什么。
那禁军愣了,移开脚,用长枪挑开覆盖在上边的绣品,看到自己踩碎了何物后,又是嗤笑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开。
风挽裳的心却跟着碎了。
那是,他亲自给她戴上的手镯,后来也被她亲手摘,并且摔断的镯子。
原本只断成好几截的镯子,而今经那一踩,碎成渣!
她上前蹲身,伸出去的手是颤抖的,小心翼翼地捡起,仿佛捡起的是被她一再负了的真心。
……
这厢,薄晏舟坐后,看到他面前摆着的那一盘盘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眸子微微发亮,笑着走过去,在他对面盘膝而坐reads();。
“九千岁倒会享受,一餐十个菜,不愧是九千岁啊,连坐牢都跟别人天差地别。”说着,目光一一扫过这些虽然冷却了却还泛着香味的菜色。
“你怎么来了?”顾玦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讶异地问。
从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薄晏舟。
但是,太后怎可能让他这么频繁地来见他?
“昨日持的太后令牌来,今日来,他们自然以为又是太后同意的。”薄晏舟也压低声音,淡淡地说。
顾玦赞赏地微一挑眉,倒会钻空子。
“如何?”他放酒杯,沉声问。
“你问菜吗?我还未尝。”伸手,要去取他面前仅有的一双筷子,却被抢先一步。
顾玦把筷子换到另一边放,凤眸看向他,隐隐不耐。
薄晏舟收回手,面容很平静,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很可惜,很垂涎的样子,切入正事,“即便飞鸽传书通知老四了,没有太后的手谕和虎符,能跟他一块回来造反的人远远不够抵御天都的禁军,再说,只剩一日了,来不及。”
“嗯。”他点头,余光瞥了眼外边越来越暗的天色,心也越发灰暗了,继续倒酒独酌。
薄晏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人说,实在不行……”
“不行!你们又不是不知晓,太后留我三日,除了让我表忠心外,更重要的是有足够的时辰调兵遣将,她正等着你们自投罗网。”顾玦坚决不同意。
“我们就是知晓你这性子,宁可自己死也不愿大家舍命相救,要是老三在,又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