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张林以一个腰缠万贯的大户身份,切实体会到了这句诗里面的凄寒意境,不禁感怀颇深。
这么多挨饿受冻的流民,他很想救,却无力去救啊。只能是杯水车薪地在城门口搭棚布施汤粥,略尽绵薄之心。
千贯万贯钱地砸下去,在这庞大的流民浪潮中根本看不见一朵水花。
每一天大名府城外都有很多驴车在来回拉驮,车上装的不是救济粮食,而是一车车被冻得奇形怪状的流民僵尸。老者,妇人,孩童数以百计。
大名府都如此了,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西城外,张林坐在马车上看着排成数条长龙领取救济汤粥的灾民队伍,目光冷漠如冰雪一般。
“老爷,有人送了五千贯钱来,说是也要布施汤粥,救苦积德。”
张林回过身,问道:“谁送的?”
“是个生面孔丫鬟,说是代她家夫人送的,要挂在谷丰食行旗下布施。小人却是不认得她。”欧管事恭敬地回道。
这年头还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大户?
张林淡淡道:“那就再搭几个棚子,多买点肉来,混进黍米里熬厚实一点。咱们也只能尽尽人事罢了,救得几天却救不长久啊。”
“是。”欧管事点头应声,随他愈发了解眼前的年轻老爷,心里对他也多了种说不上来的盲目尊崇感。
此后每一天,都会有丫鬟带着几个汉子来送钱赈灾、救济流民。五六天下去,这个陌生大户打着谷丰食行的名号花销了近三万贯钱。
张林不得不派人调查一番,只是那丫鬟的车架每次从东城进,却从南城或北城出,没有一次路线相同。而且出了城后也绕好大一圈子,等天黑了才不知去向。
看来此人不想被人察觉身份,张林也就不再追查下去,这样肯匿名救济的善人可是稀奇,还是别打扰人家做善事。
临仙楼虽然不如云楼,但依旧生意火爆,各式样火锅的推出让得冬月里的盈利也不弱于春夏秋季。
正月底的盘账让得手头拮据的张林总算松了口气,去岁盈利丰厚,但支出也大,让他年节时颇有种明天就要破产的错觉。
如今镖行、食行、布行在各地的投资都有了回报,稳定增涨地往回输血。去岁二十条船的大额投资也算是回了本,开始纯盈利。清河县羊货通铺在整合之后,跟大王乡的作坊形成产业链,年初扩建后规模比去岁大了一番。
古语有云,财不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