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禁不住自己心里对自己的鄙夷,和薛云沧诧异又探寻的目光双重夹击,情急之下,匆匆扔下一句“我去拿针”,便夺路而逃了。
她夺门而出,薛云卉吓了一跳,生怕自己杵在这儿更让她害臊,连忙装作刚刚过来,还急着问了一句“大哥没事吧”。
她这般反应机敏,果真逃过了卫慕的眼睛,卫慕回了她一句“尚好”,便跑开了。
薛云卉小小地佩服了自己一下。
有些事儿来的太突然,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她呀,还是把孩子看好,把这个家打点起来要紧些。其他的事,她就不要太插手了,毕竟也没什么经验……
用过饭,天都黑透了,阿荞却梦魇了起来。
薛云卉和卫慕两个人,一个搂着她哄着她,另一个给她擦脸擦背。
这么小个孩子,平日再是懂事机敏,也禁不住突然遭变。这会儿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蜷在薛云卉怀里抽泣着,只在梦里也醒不过来,薛云卉柔声哄着她,哄了好一会儿,才又安心睡下了。
卫慕在旁边看着,叹了好几次气。
“……看她这样,倒想起我娘了。”她幽幽道。
薛云卉抬眼看了她。
卫慕笑笑,示意她出去说,别吵着阿荞。
皓月当空,坐在石阶上既不冷,也没有蚊虫滋扰,夜风轻轻地吹来淡淡的花香,正是悄悄说话的时候。
“穗穗姐下午也听见了,我是京城来的,父亲是太医院院判呢。”她轻飘飘地道了这句,微嘲一笑。
薛云卉侧了头,勾了嘴角,“大哥猜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看样没猜错。”
卫慕说是,“大哥总是眼明心亮……唉……我呀,就是和我爹不对付。”
“怎么说呢?”
“说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孝顺女儿。我爹娘只有我和我弟弟两个。我卫家也是大宁排得上名号的杏林世家,我爹在太医院任院判,总归得找个人接班。我是女儿,我兄弟年纪又小,倒是我大伯家的堂兄最最合适。他医术好,为人我勤勉谨慎,我们全家上下都没有二话的。我不如他,也不指望在太医院当什么大官。可不当官就不用磨练医术了吗?”
她说到这儿,情绪有些激动,“我爹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以前我学医他也是赞同的,可自打过了年,就开始不让我学了。我出去问诊他要关我,看医书他要夺走,连拾掇拾掇草药,他都要撵走去绣嫁妆。还说什么,今年就把我嫁出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