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麻烦,”杜旭泽嘟囔句。
左冉佳微垂着头,想了想说:“我这次偷偷带了证明信出来,想将户籍从家里迁走,这样他们就不能摆布我的人生了。”
“现在流动人口卡的严,你往其他地方调都很难,更何况是京城,”杜旭泽又忍不住地用现实打击她。
“我也不是非去京城的。”
杜旭泽眼睛一眯,“你不去京城还要去哪里?”望着左冉佳姜黄色的毛线帽,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他揉揉有些肿胀的额头,一锤定音道:“到市里我跟你一起去,将户口迁出来。”
说完他掀开帘子对开车的潘东低语几句,抱着肩膀往后一靠,便闭上眼补觉了。
左冉佳这才抬起头看了会他疲惫的睡颜,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辆军绿色的卡车,帆布搭建起三米高的车斗棚,里面除了紧贴着驾驶室这片休息的地方和一条狭窄的过道外,其他地方摆满了货品。
她借着昏暗的灯光一一看去,纸箱子外面大红或大绿色的字体写着:苹果、橙子、兔肉、羊肉、各种罐头等等,数量多品种繁杂。快要到年跟前了,杜旭泽他们应该是在给各个单位采办年货。这是个肥差可也同样是个难度系数较高的公差,没有本事和胆量的人是轻易不敢碰触的。
当然这些事情还是她听杜旭泽身边的人说的,听得多了,也能入心一二了。
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卡车便降下速来,久违熙熙攘攘人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左冉佳禁不住走到车尾掀开些帘子往外看去,入眼的是一片灰蒙蒙的。
街道两侧是建筑了不知多少年斑驳破旧的房屋,供销社、粮站的匾额上的红漆掉了大半,人们穿的多是蓝灰黑三色打着各种形状补丁臃肿的棉衣,喇叭里播放着毛同志的语录,一切连着空气和泥土都散发着种久远熟悉的年代感。
这时候左冉佳心里满足地缓缓叹息,她是真的回到了这个攒足力气大干一场的时代,虽然贫困,可人们有理想有梦想更有着信念,活得自由和乐。
车缓缓地在一个国营饭店前停下,她紧握着车身稳住身子。
“到了,下车吃饭!”不知何时杜旭泽已经到了她身边,跟拎小鸡般,掀开厚重的帆布,将她放到车外面,自个儿也轻松一跃而出。
他活动下筋骨扭扭脖子,低喝一声:“爽快!”小睡一觉他心情不错,连带着扭头冲左冉佳勾唇赏了个露牙的笑脸:“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儿个小爷请客!”
“红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