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凋零,晚秋的时光,除了那一地的落叶,就只剩下那秋日不算刺骨的微风了。带走的,还要她那尚未出生,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孩子。摸着滚烫的身子,心如那落叶归根。
罗妃安见他没有丝毫反应,这风吟殿的事也算是解决了,便想着全身而退,“皇帝,这深秋一日比一日寒了,可要注意身体。母后,母后身子也不好,太医给母后的药也该送来了,这就不打扰了。”
身后低沉的声音说道,“母后说的药,是什么药?难不成又是不孕药?”
她方才迈出的脚步又立即收了回来,眼神瞥向她的孩子,这孩子看上去与往常一模一样,但为何说出来的话,让人如此不寒而栗。她笑道,“皇帝这是说什么话?母后只是喝些补药,补补身子。”
“那为何,你给颜宋的是不孕药呢?”她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的笑意再也伪装不下去了。玉乾转身,一把将她的手攥住,“儿臣从未对你有任何怨言,即便您二十年来从未给我过好脸色。但为何!为何你连儿臣最后的底线也要触碰!你当真以为,不敢杀了你吗!”袖中飞出一剑,手腕灵活一转恰能握在剑柄,而那剑锋则靠在罗妃安的脖子上。
众人立刻跪地,齐声劝道,“圣上不可,圣上不可啊……”
而罗妃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少见流露出来的情绪,而也正是那眼神如同一支速度飞快的箭从眼窝直戳到心窝,而她从未有过那般不安的情绪,就仿佛,玉乾所说的杀了她,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
“皇,皇帝,你这又是在干吗?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女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吗!”
他嘴角一抽,如同麻木的神情像是只装了仇恨儿子,而母子之间只剩下仇恨的,这世上难找到几对。宫人们虽没有开口说此事,但心中也为皇太后开始担心起来,因为一个人的眼神绝不会骗人,当仇恨和悲伤无法掩饰之后,那只会像源源不断的泉水从眼睛内喷涌而出。
指尖灵活一动,原以为那剑已经要远离,谁知空中一转从她的鬓角处削下一段青丝,随着微风飘落在地,任何人都能瞥见她的右侧发髻上缺了一角。而罗妃安双脚已然疲软,看着地上的青丝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眼眸低垂,他像是顿时泄了所有气,淡淡说道,“母后,是您一次又一次让儿臣失望……”刀回鞘的声响在这风吟殿中来回撞击了好几次,最终沉寂于门外衰败的秋菊。
风吟殿再次恢复平静,暴风雨后留下的满是凋零的场景。罗妃安颤颤巍巍被人从这儿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