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所有的事,盛谦还没忘了闺女说的,让他夜里偷偷来找她。
夜色正深了,前路一片漆黑。
盛谦骑马从府衙往家里赶路,夏日天黑的迟了些,往常这个时候是能看见路的,可今日偏偏下了雨,道路不清。
盛谦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越走越黑,旁边常随马五便说了一句,“前头有灯笼铺子,不然咱去买一个?”也快到灯笼节了,他想。
盛谦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嗯”。
早打烊了,灯笼坊里也只剩两个伙计。迷迷糊糊给开了门,盛谦扫过两个伙计,又看过上头摆过的灯,一盏盏都灭着,暗红色的,还有些孩童喜欢的兔子花灯。
“爷,给家里孩子买灯吗?”
并州这里的习俗,每家每户但凡有未满十四岁小童,都会用红灯笼镇着。盛夏之后,也会有灯笼节办。
盛谦仰着头看灯。伙计瞧他一身衣服华贵,忍了哈欠,“爷,天黑看不清楚,我给您点上几个,凑着灯,看起来也方便。”前头人没说话,只在灯笼前继续看着,伙计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便招呼另一个人点上了。
嫣红的灯笼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里头的蜡烛一般是细头的红烛,灯很柔和,盛谦仰着头,这样的光却晃的他眼睛都花了。
她原先很喜欢红衣裳,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在船上,穿着红色的衣裳对他笑。
他眼睛倏的沉了下来,也不在看了。
挑了一盏红灯,又拿了个兔子灯,准备回去给长女。
——
“爹爹”,远远的从湖心亭外瞧见那一点光,盛明珠便同个乳燕一样,飞奔到盛谦怀里。
“兔子灯笼,给灵珠的吗?”她瞅了眼他爹手里提的灯笼。
盛谦道,“给你的。”
“我都是大姑娘了”,她念了一句,手还是接过了灯笼,又问了句,“那灵珠的灯笼呢?”
“你娘拿着。”盛谦不想说这事儿,便问道,“你今儿个说有顶严重的事儿和爹说,什么事儿?”
话茬太硬,盛明珠都看出来。他不喜灵珠,原先没心没肺的不怎么看的出来,可她梦里的场景,灵珠后来离家出走了。
父女两进了屋儿,明珠给她爹倒了茶,自己则坐在另一侧,“爹爹,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里的场景,有些匪夷所思。”她道,又停了停,看着她爹,“也让我有点害怕。”
“什么梦?”盛谦有些奇怪,从前她有噩梦,总往芸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