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白艰难地扯起一抹唇角:“我是你哥哥,更是父母义子,养育教诲之恩,天高海深。为义父报仇,更是褚慕白的责任,何谈代为受苦?只是,当年抛下你自己一人,无依无靠,一去数载,还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多少艰难。每每思及此事,便心如油煎。”
月华迷蒙着泪眼,仔细描摹褚慕白的眉眼:“比起慕白哥哥所受的危难艰险,月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享太平安然,一点小苦楚,算得什么?”
“步尘......他说你在常乐侯府过得并不好。”
月华摇头,莞尔一笑:“哥哥多虑,月华如今位及皇后,无边荣华,权势富贵,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褚慕白狠狠地一拳,捶在墓碑石基之上,低垂着头,一直不敢看月华:“真的么?”
月华点头,面上容光焕发,略带羞涩:“皇上对我很好,哥哥尽管放宽心就是。”
褚慕白愣怔半晌,方才点点头,低声道:“那便好!”
两人一时间泪眼相对,默然无言。褚慕白慌乱地移开眸子:“我就放心了。”
“哥哥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说来惭愧,若非你在皇上面前冒险举荐,哥哥如今还仍旧只是一个窝窝囊囊的火头军,就连上战场都没有机会。”
“李将军通敌叛国,自然将军中热血儿郎视作眼中钉,恨不能除之后快。哥哥忍辱负重,比战场杀敌还要辛苦。”
月华略作沉吟,复抬头细声叮咛道:“还要叮嘱哥哥一句,如今你已经是太平将军,皇上给你三万军权,须知朝堂之上,波云诡谲,尔虞我诈,不比军中都是热血汉子,哥哥可要小心提防。”
褚慕白逐渐收敛起面上复杂的表情,点点头:“我自然省得,其实如今军中也今时不同往日,蝇营狗苟,暗潮汹涌,难以自处。”
月华四周扫望一眼,垂下头去,在褚慕白耳边低声道:“尤其是月华二舅父,这次皇上趁机分了他的兵权,怕是对他多有得罪,要小心提防。月华听太皇太后话语里的意思,是想拉拢于你,将二舅父府上的女儿许配于你。月华虽然婉拒了,但是你要有万全准备,巧妙周旋,既要尽量避开与常家正面冲突,还不能引起皇上的猜忌。”
褚慕白一怔,一时间并不能领会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久处边关,心思纯良,哪里知晓其中的诡谲之处?
月华复又忧心道:“若是慕白哥哥心中有什么疑惑,可以去问邵相,他是皇上的人,对于朝堂的情势看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