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嫔向来是唯泠贵妃马首是瞻,见月华舌灿莲花,占了上风,陌孤寒又面露不快,立即连声催促着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拨灯开始吧。”
月华自然不愿意费神同泠贵妃一般见识。
灯具早已经准备妥当,煤油木屑拌匀,用扎染得五颜六色的纸包裹好,扎出花形来,盛放在提篮里,宫人提着,每至一宫殿门口,左右各放一包,用火把引燃。
后宫的妃子将此事当做乐子,少了虔诚的心态,压抑不住地兴奋。
陌孤寒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了泠贵妃的手,步子越走越慢,然后与月华并肩而行。
喧嚣中,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月华低垂着头,能感觉到有一丝暧昧就在两人之间涌动。陌孤寒的目光就像蜗牛触角一样,轻轻地向着她这里伸过来,小心翼翼地,碰到她之后就缩了回去,欲言又止。
两人的步伐也不一致,月华莲步轻移,细碎而优雅。陌孤寒的步子要大一些,阔步昂首,初始如闲庭信步,后来为了与月华平行就不得不慢下来,带着刻意的停顿,袖袍摆动,袖角会不经意间掠过月华的披风。
他这样沉得住气,月华心里有略微期待,但是也很享受这样的莫名情愫。就像是刚刚相识,有好感从泥土里慢慢萌芽,挣扎着伸展开叶片,绽放出生意盎然的嫩绿色泽。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高冷孤寒的男人也有这样幼稚羞涩的一面,从心底觉得可爱,可笑,又可气。这些时日里憋在肚子里的火气早就烟消云散。
她静静地等待着陌孤寒先开口。
前面的泠贵妃与雅嫔重新找到了逗乐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兴奋不已。
泠贵妃突然扭过头来,问陌孤寒:“皇上,雅嫔妹妹说昨日是老鼠嫁女的日子,是真的么?老鼠怎么会嫁人呢?”
陌孤寒脚步一顿,他久居深宫,哪里会知晓这些民间流传的趣闻:“百里不同俗,雅嫔祖籍在江南,可能只是江南一带民俗传说,朕从未听过。”
雅嫔扭头一本正经道:“这是真的,难道昨夜里你们没有听到敲锣打盆的声音吗?在我们老家,昨天家家户户都要炒芝麻糖,给老鼠贺喜呢。”
陌孤寒觉得稀罕,趁机便打破了与月华之间的沉默:“皇后向来见多识广,想来应该听说过。”
月华心里有些得意,抿抿唇娓娓道:“泠贵妃生于深宅大户,想来老鼠都没有见过,哪里知道这些风俗?不过在京城,老鼠嫁女要晚几日,正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