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不认为孙女是胡闹,虽然少不得失礼甚至伤人,可一开始就把话撂明白了,好过后来无休无止的纠缠。
“奶奶和二妹妹,有话问我?”项圻道,“若没别的事,我要回涵之身边守着。”
老太太干咳一声,为了孙女豁出去了,问道:“世子,您在深山五年,是何人照顾您起居,那猎户家可有女孩儿,您失忆忘事,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另外成家?”
项圻笑了,随口继续编:“没有的事,那家猎户三个小子,自家还愁娶不上媳妇,哪里顾得我来。”
祖孙俩顿时松了口气,韵之说:“姐夫您稍坐,弟弟妹妹们,还要来向您请安,大家日日夜夜都想见您。”
不多时,芮嬷嬷领着姑娘公子们来,小的几个对大姐夫几乎没有印象,乖巧地站在一边,只有平理见到姐夫,心潮澎湃,可彼此都好好地克制了。
再后来,涵之苏醒,项圻便回到妻子身边,老太太命所有人都退下,好让他们两口子说说话。
上一次在春明斋相见,纵然丈夫一袭黑衣,涵之也认得清楚,只是她半梦半醒,后来一直也当做是梦,直到扶意告诉她,丈夫还活着。
阔别五年,彼此的容颜都有了变化,涵之轻轻抚摸过丈夫的眉毛和眼睛,眼泪不住地落下来:“相公对不起,我没保住我们的孩子。”
项圻摇头:“不是你的错,再不许说这句话,我们还有一辈子要在一起,这五年,就当做噩梦一场,如今梦醒了。”
涵之冷静下来,起身依靠在丈夫怀中,便问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父亲可安好,他一个人安全吗,有人保护他吗?”
项圻正要解释,下人在门外禀告:“大老爷回府了。”
涵之垂下眼帘,有这样的爹娘,让她抬不起头,但项圻并不在意,反而邀请岳父到这里一见,对妻子说:“向父亲交代一句后,便接你回王府,将郎中药材都带过去,祖母和岳父应该不会反对。”
“我回王府,是名正言顺,可他们就不得安生了。”涵之说,“我爹虽没参与五年前的事,但这五年来,他和镕儿受皇命追查你和公公的下落,是要拿你们性命人头的。相公,你之后别再见我爹了,我真怕他疯了,直接对你动手。”
项圻道:“皇帝一定会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眼下全京城的人都在盯着我,他真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涵之劝道:“千万别轻敌,皇帝看似窝囊无能,可心里十分歹毒,如今你逼到他眼前来了,他就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