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懂复杂的封建礼法的,然而他话已然出口,又被温体仁、周延儒怼了两句,若是没有新的对答之言,就等于向这两个文官示了弱。
于是高起潜苦思冥想了一下,终于想了个主意,说道:“杂家说的不是这个事。杂家的意思是,这大堂首席之位,应当由杂家来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内阁首辅周延儒笑得前仰后合,说道,“高公公,我没听错吧?我是内阁首辅,都只能坐次席,你一个司礼监却要坐主席……哈哈哈,你以为你是‘九千岁’魏忠贤吗?就是魏忠贤,他的尸首也都已经凉透了!”
太监比起朝廷一般的大臣,具有一个显著的优势,就是脸皮更厚,或者说是更加不要脸一点。
高起潜已做好了扯破脸皮的准备,并没有被周延儒这几句话所吓住,说道:“那魏忠贤是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周首辅那这厮来比杂家,杂家可就无地自容了。不过有句说句杂家这次可不是私自过来旁听的,是奉了万岁爷的旨意来的。有万岁爷给杂家撑腰,杂家要是不坐这首席,岂不是给万岁爷丢人吗?”
高起潜张口闭口就是崇祯皇帝,还真让周延儒、温体仁这两个饱学之士无言以对。
却听姬庆文说道:“高公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旁听同主审不同,只能居于下手。你看,我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过来旁听的,却也只能坐在下座。公公你和我一样,却也得讲个先来后到的,那是不是更应该坐在我的下面呢?”
高起潜是崇祯皇帝的近臣,比起其他文官来,更懂得皇帝的心意——知道姬庆文现在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同他作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这位刚到刑部衙门时候踌躇满志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高起潜,只能暂时先认个怂,在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来,说道:“既然姬爵爷也这么说,那杂家就只能坐在爵爷下手了。不过要是今后万岁爷责问起来,还请几位大人替杂家开脱开脱。”
姬庆文忙道:“别,别,高公公可别这么说话。您要是觉得你这么坐委屈了,自然可以据理力争下去。要是觉得我们这几个大臣说话都没有道理,去向皇上请旨定夺也是可以的,我们几位并不强求。”
高起潜是贴身伺候崇祯皇帝的太监,对崇祯皇帝的急脾气是再清楚也不过了,要是为了这样的小事,就干巴巴往返紫禁城好几趟,凭白耽误了时间,那崇祯皇帝发起火来,高起潜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思前想后,高公公只能彻底泄了气,一声不吭便在姬庆文下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