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仁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读着孔孟圣贤之书长大的,道德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底线的。
于是温体仁难得地站在袁崇焕一边,刻意提醒道:“袁崇焕,高公公的问题你听清楚了吗?你可要小心回答!”
现在已是十月中旬,京师早已入秋,秋风萧瑟,吹在人身上颇感刺骨。
可袁崇焕却已急得汗流浃背,将肚子里的腹稿斟酌了半天,这才说道:“高公公,是这样的。蒙古兀良哈部位于天朝及满洲正中,实力又远比不上另外两家,因此只能做骑墙之议,两边各取好处、两边都不敢得罪。具体到去年的京师之战也是一样,满洲人要借道蒙古入寇中原,兀良哈就是想要阻挡也没有这个实力,便只能放行,顺便派探子过来通知罪臣一声,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了。”
“哦?你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高起潜道,“却只是一面之词,你有旁证么?”
袁崇焕想了想,说道:“旁证?公公,两军作战,最讲究机密了。军情要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不能留下片纸只字让敌军截获。又哪里来的旁证?罪臣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要是真想查明这件事情的原委,下一道圣旨前去兀良哈质问,蒙古人都未必会理睬皇上的旨意……”
蒙古自从被朱元璋赶出中原以来,便日趋分裂和衰落,到了崇祯年间,原本统一在黄金家族旗下的蒙古诸部早已分裂成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而其中兀良哈部在立场上算是比较靠近大明朝廷的。然而即便如此,朝廷对其也只能时时拉拢、利用、约束而已,并不能向其发号施令。
袁崇焕对辽东的形势了若指掌,他的话确实说得十分中肯。
可高起潜却不管这点,脖子一拧道:“哦?这么说就是没有旁证了咯?”
袁崇焕一听这话就着了急,忙道:“罪臣刚才的话,公公没有听懂吗?不是没有旁证,是拿不出旁证……”
“哼!杂家当然听懂了,拿不出旁证,同没有旁证又有什么分别?”高起潜说罢,便对负责记录的刑部主簿说道,“那谁,你都给杂家记下来了没有?就写袁崇焕自称同满洲、蒙古都没有瓜葛,然而并无旁证可以证明。”
那主簿在刑部衙门办理过不知多少案子,论
办案的经验,比起正经的刑部尚书、侍郎要丰富许多,自然知道高起潜这几句话的厉害,不敢就真的往笔录纸上这么写,赶紧抬头看着刑部尚书温体仁。
温体仁身为刑部尚书,虽然鲜少亲自参与办案,却也知道这几句话显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