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吵了!”
燕茗澜看不下这两人争吵,便上前去劝阻,燕苏楠此时正在气头之上,非得听不进去燕茗澜的话,还当燕茗澜护着这万祢,心里便更是恼火了,指着万祢的鼻子便咒骂了起来。
“你凭什么!凭你是个兔儿爷,还是凭你能陪男人?我问你,你可有大妹书信佐证,就跟说她让你出面整顿燕府?你又有何证据,说我将掌家之权交给奴隶?根本就是诽谤!”
万祢的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更是在嘲笑燕苏楠沉不住气,怪不得燕茗澜说他大哥燕茗澜是有勇无谋之辈,易冲动,只需三两句话就能气得他失去理智。
此言倒是不虚,看来燕茗澜还算诚恳,没有相瞒于他。
万祢也是乏了,无心与这几人纠缠,便道:“本公子在京中势力遍布,你若是要证据,本公子便是将京城给你翻个遍,也要将证据给你翻出来,只是到时候,燕大少爷可别翻脸不认啊!至于这书信,本公子倒是没有,只是本公子是得了琥珀姑娘相邀。既然琥珀姑娘是燕大小姐的贴身婢女,想必说话也有几分的分量。”
燕苏楠咽了口唾沫,万祢分明说得十分淡漠,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狠厉,此人绝对不简单!但燕苏楠自觉此时不能服了软,服了软与挑明了他心虚,认了输,又有何异?
思前想后的,燕苏楠便将罪责直接推到了琥珀身上,道:“呵!琥珀,亏得大妹全心待你,你竟勾结府外人,想要篡夺燕府的权利!来人啊!把这个贱奴才给我捆起来,择日发卖了!”
琥珀跟着燕茗澜,练就了一副该知理时知理,但也不任由旁人欺负的性子,当即便反驳道:“胡说!我那书信可是大小姐寄回的!你将大小姐置于何处了?”
万祢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燕苏楠这人吵闹,便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本公子的确不该掺和,提醒你们两句罢了,这做事要懂得分寸,才能长命。”
说着,便不顾燕苏楠的咒骂与刘姨娘母女的震惊,甚至是琥珀的吵闹,硬是隔着意料拽起了琥珀的手腕,道:“只是这人,本公子要带走,燕府本公子会派人盯着,你们谁再敢做出丧良心的事,本公子也不是眼瞎之人。”
“万公子留步。”燕苏楠突然叫住了万祢,威胁道:“这琥珀可是我们燕家的人,是你说带走便带走的?我这燕府的护院可不是白养的,恐怕今日,连您也走不了了!”
燕苏楠像是动了真格的,连燕若溪的劝告都听不进去半分,只见着万祢嘲笑的大笑了几声,笑得在场之人皆是发憷。
万祢将琥珀护在了身后,道:“燕苏楠,你是不是当了几天家主,便觉得这燕府是你的了?你的底细,我清楚。不错,你这燕府护院并非是吃白饭的,但本公子手下的暗卫,也并非是养着当宠物的!”
燕苏楠不敢言语了,万祢说得不错,句句戳中他的要害。
他敢将掌家权交给刘姨娘,也仅是他觉得燕若溪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是一时的,刘姨娘有些管家的经验,为何不妥?但燕苏楠心里清楚,这燕府的家业还是该身为嫡亲长女的燕茗澜继承。
论下来,若是燕茗澜心善,愿分他些田产,都算得上是燕茗澜大慈大悲了。
见燕苏楠不敢吱声,明显是胆怯了,万祢又威胁道:“你若敢动琥珀姑娘一根发丝,本公子便杀你燕家一人,直到你不敢下手为止,要么,就是燕家人被我杀光。燕大少爷无需怀疑,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就算本公子不管燕家之事,你倒可以试试这你夺了燕茗澜家产的书信送到皇后娘娘面前该如何。”
万祢有一事并未与琥珀袒露真言,琥珀收到信前一日,他也收到了一封信,亦是燕茗澜所笔,向他提及了这燕苏楠,叫他对琥珀多加照应,他便顺道派人去打听了燕苏楠这人。
他原本是想着照顾这叫琥珀的姑娘,也算得上是自己还了燕茗澜的人情,结果琥珀今日又找他出面整顿燕家,万祢原本是想拒绝的。
结果一瞧琥珀机灵,便想着“发发善心”,帮帮这姑娘。
若是换了别人说,燕苏楠许是还有些底气,万祢不同,燕苏楠能从万祢的话语间听出,万祢所说句句属实,他的确敢这么做。
燕苏楠冷静了下来,像是吓得不清,他咬紧了牙关,最后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万公子路上小心。”
如此一来,几人倒是安分了不少。
万祢嘲笑着拉着琥珀出了燕府,刚踏出了府门,琥珀便甩开了万祢的手,将人吓得一惊。
“怎么了,琥珀姑娘?”
琥珀对万祢着实不大看好,了解的知万祢是为她解围,不知的也只会觉得万祢轻薄。
“奴婢要回府了,这燕府不能没人看着,多谢万公子解围。”
“我会派人盯着的。”
琥珀也只是摇了摇头,道:“奴婢知道万公子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将奴婢当做小猫小狗般喜欢,想圈养在身边罢了,等不喜欢的时候,就是街市里的野猫野狗,是没人要的。奴婢多谢万公子好意,但奴婢不适合。”
“那若是本公子明媒正娶呢?”
“您之前也道喜欢三小姐,但厌烦时,仍是愿意肆意羞辱于她,这种喜欢,奴婢不敢去赌。”
万祢深觉这琥珀有趣。
又不像是有趣,像是风动。
最后以万祢为没多少银两的琥珀强行在燕府隔壁置办了处小别院,又添了几个暗卫告终,琥珀趁着万祢回南馆,又悄悄溜回了燕府去。
而此时的燕茗澜,正在与乔天烁一边说笑着,一边整理两日后要用得上的行囊。
两日后,便是月圆之夜。
破译出了那碑文的,原本只有燕茗澜一人。
不知为何,燕洛伊却像茅塞顿开一般,一夜之间突然解得碑文奥秘,为了凸显自身本领大肆宣扬。
渐渐地,几乎是所有人都听了这碑文的奥秘。
明面上,其他人还道翡月国出了两位翻译官,皆是有才识之辈,短短数日,就破译出了碑文的译文,可背地里,却都在念叨燕洛伊痴傻,白白将这般关键的线索赠予他人。
也只是第一关罢了,算不得什么。
到了两日后,正是被极北国公主所推算出的月圆之夜。
极北国公主在八国大会中十分有名望的一人,一是因得她算得上是长辈,二是旁人皆对她名声显赫的巫术与占卜之术有所耳闻,心生利用之意。
夜幕渐渐降临,众人皆在了伪造出的遗址前候着,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只等月色降临。
只可惜……
雾色太重,瞧不见今日是何月。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赌博,又像是已经宣告了失败。
只见天空中的雾气突然散去,散雾之快,甚至是有些不真实。
而眼前的,赫然是一轮圆月!
遗址前渐渐现出了一道石头搭砌的桥梁,但桥的尽头是一片无边际的黑,看不清是何。
这便更像是赌博了。
而这次的筹码,要更大些。
众人皆是有些恐慌,若是这尽头并非是真正的遗址当如何?若是燕洛伊翻译错误,亦或是故意放出了错误的消息,又当如何!
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无人敢上前,便由本公主开路罢。”
说话的,正是兰萨,她与站在最前的燕茗澜擦肩而过。
“好香。”
燕茗澜从兰萨的身上闻到了一阵诡异的异香,她向来闻不惯这些香腻的味儿,不由得的便小声喃喃了起来。
结果就是燕茗澜小声,被兰萨听得清清楚楚,问道:“你说什么?”
燕茗澜似是讶然于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被极北国公主听了去,便含糊道:“没什么,长公主身上的香料太过好闻,下官不由自主的便称赞起来了。”
极北国公主只是“嗯”了一声,便朝着桥对面走去,背对着燕茗澜时,嘴角才开始微微的有些上扬。
乔天烁听了两人的谈话,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为何没有闻到任何的脂粉味?
“这么紧张做什么?”
乔天烁嗅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小心些。”
自打燕茗澜在乔天烁眼皮底下被人下过一次毒后,乔天烁便变得格外紧张,兰萨的萨满出身,他也是知晓的。
巫毒,夭下毒人寿之举。
萨满的巫毒最恐怖的地方,便是能蛰伏许久,不被人察觉,也难以根治,待发现之时,除非是懂得巫毒之术之人,几乎没有任何法子治愈。
可见巫毒之术何其歹毒,若非宿敌绝不出手,若是出了手,便是那人逃到天涯海角,寻访天下名医,也是无济于事。
乔天烁又觉得是他想的太多,燕茗澜与这极北国长公主兰萨不仅没有任何过节,甚至根本不相识,兰萨又怎么会为了害燕茗澜,折损自己的寿命?
仅仅是因为燕茗澜名声过盛?兰萨似乎又并非是这般善妒之人,这交易也完全不够划算。
殊不知,兰萨已将巫毒下于燕茗澜之身。
乔天烁与兰萨也只见过两三面,只知兰萨念女心切,阴晴不定,常年在极北国独居一人,很少露面。
所以这一次,乔天烁也未能琢磨透了兰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