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同十分忐忑的走过了石桥,有兰萨在前开路,众人心里也算踏实了许多,毕竟兰萨的本事他们是知晓,既然兰萨敢上前,他们又有何不敢?
如此,一众人便接连的过了桥,过了桥,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并非如预想的一般是一望无际的慌乱废墟,亦或是看不见尽头的密林,而是一道宽敞的典雅长廊。
长廊内一片的黑暗,桥对面的光亮照不进来半点,像是隔断了两个世界一般。
尉迟敬轩命人取出了火折,将入口处的炬火点燃,顿时照亮了一整条长廊。
长廊的两旁绘满了壁画,以一群妙舞的女子为起始,到天如国的繁荣之景,展开了一副恢弘的画卷。
在不知长廊尽头是何之时,众人皆是不敢贸然上前,将希望寄予在了能否在这长廊中找到一丝的线索,至少要知道那长廊的尽头到底是安全还是陷阱。
“是天女……”
燕茗澜喃喃道,天如国作为古国,思想仍是十分封建,根本不可能将寻常宠妃或舞姬大面积的绘在象征国家文化的壁上,就算绘,也不可能是绘在起始的位置。
舞姬开国,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当作笑话?
就算真是如此,所绘之人也会将其表现的十分婉转隐晦,遮遮掩掩,所以也只能说明这所绘的并非是舞姬。
甚至,并非是寻常女子。
“什么?”
乔天烁也只听到了燕茗澜小声道了些什么东西,却没能听到到底是些什么内容。
燕茗澜也只是些猜测,她之前查阅古籍,曾见闻过些关于天如国的传闻,便与乔天烁解释道:“有传闻道,天如国当年现于世的,仅仅是一小部分,而隐于世的皇都,藏在昆仑。”
“昆仑?”
“传闻中的海上仙山,昆仑,但也只是传闻罢了。而另一方面记载,则是叙述了这两部分的天如国,并非是同一国。人间的天如国,是为了敬仰传授他们智慧的天人,才将国名定为,天如。”
关于天如国的典籍记载良多,说法纷纭,燕茗澜也只是有幸翻阅了其中几本,得知了“天女”这一说法。
有说这天女的确是天人的,是她们为天如国带来了文明,故而彼时的天如国才能如此的昌盛强大,被视为最接近天人的国家。
但天如国的灭亡,与他们到底无法与天人一般有关。
那便是贪婪,天如国觊觎昆仑的仙境,艳羡于昆仑之人的寿元,这便起了贪念,一朝大国,毁于一旦。
亦有说,财宝是天女从昆仑带到的人世间,厌倦了天如国,便将其毁忘。
还有一说法是,传说中的天女,并非是真正的天人。
而是天如国从国内选出的生辰为七月十七日的女子,意为吉利,为保佑国家昌盛。
但这些天女的结局是何?是献祭,殉葬。
听起来的确是残忍不已,但天如国的确是愈发的昌盛,寻不到道理。
燕茗澜彼时因为好奇其中的真相,便查阅了许多关于天如国天女一说的案例,论下来,倒是这个更像是血淋淋的现实。
但记载中所统一的口径是当初天如国虽是灭亡了,但仍有臣子百姓侥幸存活,逃到了各处,建起了新的文明,才有了后来的这八国。
各国的先祖皆对当年的事闭口不提,事情的真相也就渐渐模糊消逝了,但可以知晓的是,他们仍对天如国当年被岁月掩埋的秘宝难以忘怀。
故而,出现了八国大会。
翻译墙上的文章,正是要结合于燕茗澜所翻阅的那一众典籍,因为其中所说的,皆是有所典故的,直接去理解,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云里雾里,说的不清不楚。
恰巧,燕茗澜便是阅过那些典籍的。
此时,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糟糕!有瘴气!”
放眼望去,正是上夜国的明德公主晕倒在地,被林晓扶在了怀里,林晓也只是简单译了遍墙上的文章,也只当它是记载天如国发展历史的,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林晓与明德公主道了后,明德公主便觉得这八国大会也算不了什么复杂的东西,不过是一群废物,始终查不到其中的奥秘罢了,她听了林晓的话,便肆无忌惮的要领着人往长廊尽头走去。
明德公主才走了没几步,就突然跌了过去,颊边变成了紫红色,呼吸十分的急促,唤她几声,也没什么反应,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残留的求生欲迫使她大口呼吸着微弱的空气。
林晓跟他父亲随林提督曾去过有瘴气的密林,一对人进了密林,最后只逃出了小一半,故而林晓对这症状十分敏锐,当即便感觉出了明德公主的症状是染了瘴气。
“明鸿殿下,公主殿下已经身染瘴气!不如我们先带公主回驿馆休息吧!”
就连林晓自己,都开始感觉到了胸闷之状,他知晓自己多半也染了瘴气,但仍是一心只有明德公主的安危,丝毫顾不及其他。
“胡闹!”
说着,明鸿太子踢了林晓一脚,将人直接推倒在地,斥责道:“家国大事,怎能中道止于一妇人?若是明德因得参加八国大会而殡天,想必父皇定是愿意为了明德大操大办的,林提督,你若是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此时如何作选择了。”
明鸿太子倒是狠厉决断,此时带明德公主回去休息,无异于中途弃赛,将宝物拱手让人,这怎可以?于是明鸿太子很决断的选择了抛弃了她这个并非一母所出的娇纵妹妹,然后捧着天如国秘宝回京邀功。
林晓一心痴于明德公主,便不顾八国大会的琐事与明鸿太子的阻拦,朝出口外跑着,惹得明鸿太子大声训斥了林晓好几声,大抵是因为气得厉害,明鸿太子也觉自己这胸口闷的厉害,有些喘不上气……
尉迟敬睿因得曾参加过八国大会,对这八国大会的些事有所见闻,早就命人准备了防瘴气沼气的面罩,挨个分发了下去。各国也都用上了自己准备的面罩,唯独明鸿太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怎得没听说这些?
燕茗澜听了有瘴气,只是小心的将面罩系在了脸上,分析道:“若是有瘴气,那这长廊外应当是密林或是沼泽,要小心才是。”
各国使臣整理好了行囊,便都做好了向前更近一步的准备。
燕洛伊趁着刚刚出明德公主昏迷之事,所有人议论纷纷乱作了一团,便凑近了兰萨的身侧,装作一副胆怯的模样。
“娘。”燕洛伊唤得极小声,旁人听不去,却能让兰萨听到,兰萨听了,便是十分的欢心。“听闻那里有瘴气,我总觉得这面罩带着不大安全。”
兰萨早便准备了可免疫瘴气的药粉,便递给了燕洛伊,道:“拿去罢。”
燕洛伊接过后,仍打算继续利用兰萨,便道:“您能不能在暗中保护我?那燕茗澜见我能够破译了碑文内容,夺了她的风头,更是对我多了敌意,恨不得要将我置于死地。到了那长廊尽头,我便更害怕了。万一她悄悄陷害于我,我岂不是尸骨无存?女儿还没能与娘过上几日安生日子便要离散了,怎能甘愿……”
燕洛伊所说的话,深深触动了心中挂念女儿的兰萨,纵是燕洛伊不主动提起,兰萨也会庇护燕洛伊的。
“想让我如何帮你?”
“在暗中庇佑女儿便是了,无需出面,省得还要落人闲话指责。”
燕洛伊算盘打的极好,兰萨在明面上的确是做不了什么,但以兰萨的本事,在暗中解决了燕洛伊周遭的所有危险却不是难事。
既有这般痴傻的女子为她所用,她又为何不利用?
如此,到了启程之时。
尉迟敬睿道着国不同,终究有别,故意隔开了乔天烁与燕茗澜的距离,耐心与燕茗澜道:“燕小姐,这面罩完全能够防得住瘴气,所以你不必担忧,只是切记不能将面罩摘下,否则短时间想要医治你,也是难事,其他的便没什么危险了,只是要处处小心里面的机关。”
燕茗澜不动声色的点了头,为了守护遗留下的财报,遗址中定是会设了多道机关,用来阻挡入侵之人,不得不防。
“你有本领在身,莫不要轻信了那烁王,他现在对你百般照顾,待八国大会后,你无他可利用之处了,他又哪会容你?既是燕小姐你的私事,本殿下又不好干涉,你多加小心便是了。”
说着,尉迟敬睿突然驻足。
眼前是一道石墙,拦住了长廊的出口。
周遭有石碑,整六座,碑上皆有刻纹,是古文字所书。
这石门也蹊跷,门口处似是还有一石台。
这几处,皆是可陷下去的,可以见出,开门的关键便在这石碑与石台之上。
燕茗澜只是扫了几眼,便对那碑文有了些见解,她身有系统加持,看这些古籍文字本就轻松,便对尉迟敬睿道:“碑文的首字便是答案,将石台上对应的石块按下便是,此类技法,典籍曾记载过,只是……”
“燕大人才看了这么两眼就敢贸然定夺,也不怕是看错了几眼,石门打不开是轻,到时候若是因为燕大人的差错,害了大家的性命该当如何?这数十人的性命,纵是担上整个燕家只怕也是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