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之上,数千人噤若寒蝉,一言不发。陆蔓雪血红的嘴唇沁出丝丝血色,她强忍住心头的不平与怒火,率先躬身道:“大弟子陆蔓雪恭迎蓝前辈接任宫主之位。”其余的人看陆蔓雪都不再争,自然也不会再争。他们皆齐声道:“恭迎宫主。”
蓝静转身,向简怀箴投以得意的一眼,继而缓缓走到殿中的主座上落座,双手一挥,高声道:“不必多礼。从此以后,将由我蓝静执掌烛影摇红。诸位弟子听令,谁也不能对烛影摇红有反叛之心,若然被我发现,定然不肯饶恕。若是哪个对组织有功劳,我也重重有赏。总之,从此以后,我们烛影摇红一定会赏罚分明,三千弟子有粥喝粥,有饭吃饭,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蓝静自小生于乡野,识字不多,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是她所说的,字字句句出自内心,等说到后来,自己都似乎被感染到,面露兴奋之容。
南宫鸣凤治宫严谨,性格颇为自负暴戾,她执掌烛影摇红之时,凡事肆意妄为,不听谏言,宫中有弟子稍微犯了小错,便是处死大罪。她又护短,赏罚并不公允,如今诸人见蓝静称赏罚分明,由衷欣喜,齐声高叫道:“是。”
见此情形,原本隐隐有些忧心蓝静初来乍到恐怕未能服众的简怀箴也便放下心来。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蓝静这一手倒也极为厉害,就连简怀箴都有些刮目相看,看来这个不及中人之姿的女子,绝非寻常之辈,自有她的一番手腕。
一盏茶的功夫,蓝静已然赢得昔日南宫鸣凤的手下们敬服,只是其中有些烛影摇红的弟子未必是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宫主英绝明断,自从上任宫主走后,我等烛影摇红三千弟子群龙无首,虚位以待贤者居之。如今宫主履新,免却一场宫中姐妹刀兵之争、血光之厄,实乃我等弟子的莫大福分。”
陆蔓雪不愧是南宫鸣凤手下的大弟子,心思机敏,见风转舵,眼见今日势力悬殊,想要谋取宫主之位已然是无望,唯有寄望将来徐徐图之。
蓝静不知陆蔓雪素行如何,听她如此言语,心头倒有些觉得次子言语温婉,颇识大体,便对她微微颔首,有些称许的模样。
陆蔓雪的行止落入简怀箴的耳目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这些年来的江湖历练和庙堂纷争,已然让她熟谙了人情世故。
体察入微的简怀箴已然从陆蔓雪前倨后恭的举止和言辞之中揣度出此女绝非良善之辈,方才的表态和那番阿言谀词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