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回忆道:“当时听说小姐来山庄,婢子立刻回自己房间,要穿身体面衣裳,让小姐一眼注意到我,走的时候带我一块儿走。不料想,我刚把衣物脱光光,小姐就‘咣当’推门冲进来,大声呼叫我的名字,我一时受惊就躲在了帐子后面。小姐她叫不到我,也找不见我,就以为我不在房中,突然她从自己腰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整瓶药全倒在我桌上的茶壶里,倒完之后将瓶儿往床底下一丢,拍拍手就蹦蹦跳跳地跑了。我吓得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等确信小姐走远了,我才出来穿衣,将床底的小瓶够出来,又将那壶茶端去给马厩里一头驴子喝,第二日,那驴子就不叫唤了。”
“死了?”青儿睁大眼睛,听得惊心动魄,那凌妙艺越来越毒了,以后一定要加倍提防。
“活着,”柳穗告诉她,“就是变成哑巴驴了,俺们乡下寻常见的那种哑巴驴,俺们嫌驴子黑家白家的嘶嘶乱叫,就给它们喝黑醋、卤汁兑马汗,将之变成哑巴,光干活不叫唤。不过小姐拿来药俺的那一瓶可高级多了,似乎是从段公子那儿盗来的那瓶,俺给段公子收拾屋子的时候,在书架上见过几回,形状很怪,有五个角,当时就留下了印象。”
何当归引起关注:“段晓楼书架上的哑药?被凌妙艺给偷走了,下在你的茶壶里,然后连瓶子都扔了?这怎么可能,那瓶哑药之后还又祸害过别人呢!”那个人就是我我我!
柳穗回忆说:“可能是不只一瓶吧,那瓶子搁在最上层,奴婢的个子矮,看不清具体有几瓶,只能看见最外面的一瓶。”
“凌妙艺下药的瓶子,你还留着吗?”何当归热心地问,“是不是搁在山庄,或丢在山庄的垃圾堆里了?你还能回忆起丢哪儿了吗?”瓶子不管倒得多干净,只要盛过药就必留下痕迹,用水稀释后分析出哑药的具体配方,她就能制出解药来了!
柳穗的回应既直接、又给力,只见她从腰间一通摸索,摸出一个五角五棱的烟染色玻璃瓶来,递给何当归说:“奴婢一直留着并带在身边,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凌三小姐要个说法,俺拿她当知心人和唯一依靠,她干嘛要这样对俺。”她红了眼圈儿说,“如今俺又找着好主子了,这瓶儿就交由您保管吧,等什么时候遇着了她,您帮俺问一声。”
何当归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问神人师父孟兮都要不着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到手了,真有点意外惊喜。她拿过小瓶观察一下外观,又打开红布裹软木瓶塞,遥遥闻了闻药品的气味,而后塞好瓶塞将之搁在外裙里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