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的家世委实很一般,倪氏当初也是瞧在郑继儒本人还不错的情形下,才默许了这椿婚事,现下郑家反倒退避三舍,倪氏那口气就堵了上来,而再打听下去,得知了郑家拒婚的理由,倪氏更是怄得不行,当下就病倒了。
原来,那郑家隐晦给出的拒婚理由,不是别的,正是鬼哭岭事件。
虽然对此早有所料,可是,当事情真正落在头上时,倪氏还有些承受不住,一病就是好些天,直到最近才有所好转。
而从那以后,她对泉城女校的态度,便有了巨大的转变。
从前,她对陈滢之举是颇有微词的,总觉得陈滢这样抛头露面,有损贵女风度,亦很容易招惹是非。如今她却终是明白,自己完全想错了。
“人嘴两层皮,就这么上下一碰的功夫,就把个好好儿的姑娘家名声给毁了,真真是太可恨了。济南这地方的人怎地如此愚腐?一个个倒比那读死了书的蠹朽之辈还要叫人讨厌!”
当身体好些之后,倪氏拖着病体帮陈滢四处奔走寻找教书的女夫子时,便曾发出过如此深恶痛绝的感叹,或者不如说是咒骂。
鬼哭岭那一夜,分明是自救并救人,是无可厚非的从权之举,却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之中,完全变了个味儿,更是将一应涉事女子牵入其间,莫名便背上了“名声有亏”这么个罪名。
倪氏就此恨上了济南这些所谓的贵族,更对济南这地方产生了极度的厌恶,而泉城女校,便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媒介。
你济南不是讲究个大家闺秀当内敛安静吗?那我就偏去支持那不内敛、不安静的姑娘,就要跟你唱个反调儿。
倪氏这一赌气,倒也真帮了陈滢不少忙,目今书院中仅有的两个女夫子,就是她请来的。
此外,倪氏还端出了知府夫人的款儿来,对那些登门探病的女眷大肆推销泉城书院,时不时就将元嘉帝的褒奖挂在嘴边儿上,也算是变相地为陈滢她们正了名声。
在倪氏的努力下,那些不堪的传闻便被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女校的名声也变得很好。只是,陈滢仍旧很不愿意招惹那些名门贵女,能躲远些就躲远些,更将一切应酬尽皆推了,只埋头打理女校之事。
此时,便闻陈湘又在旁边说道:“李夫人如今心中气苦,无处言说,身子又还没好利落,我昨儿还瞧见那小灶儿上有人熬药呢。”
倪氏确实病得不轻,若不然,今天的开学典礼,她是必定不会缺席的。
至于李氏,她却是老毛病了,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