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就出去了。”
薛芷白着脸听着,泪水滑满双颊,并不去擦,只怔望着远处,似是痴了。
刘妈妈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有怜惜、亦有悲凉。
她上前几步,轻轻揽着薛芷,视线却看向陈滢,神情带着几分乞求:“校长恕罪,奴婢要说句心里话,这事儿委实怪不得我们姑娘。我们姑娘那时候儿已经晕过去了,并不知道这些。”
她轻扶着薛芷的肩,目中亦有泪滑落:“先夫人那时候……也是急了眼。这天下间做父母的,又有谁能眼睁睁瞧着自己骨肉受苦?先夫人那时候能做的,也只有那些,先夫人也是不得已,她……”
“妈妈这话是哄我开心呢。”薛芷突然开口,打断这番话。
她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眼泪犹在不停往下淌:“妈妈可知道我……我是怎么想的?”
她浑身颤抖,呼吸又变得急促进来,好似下一秒就将陷入痉挛:“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刻,我都在想着,母亲彼时若是没来救我,由得我死了,也就干净了。”
她忽地掩面,泪水很快顺着指缝渗出,呜咽着道:“为了救我,母亲逼着三妹妹替下我,结果呢?大姐姐和九哥儿不还是死了?母亲虽活下来、还得着了诰命,可她又有哪一日不是以泪洗面?而后,母亲也去了,还没过满百日,夫人便进了门儿。”
她喘息了几下,放下手,眼神空而凉,似是透过这阔大的校园、漫漫群峰,看向了别的地方。
“合着我这一条命,竟是拿着几条人命并三妹妹的一辈子填在里头呢。妈妈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大口地呼吸着,胸脯剧烈起伏,喉间再度迸出尖锐的啸音。
刘妈妈目中也自盈泪,一面替她顺气,一面自袖中取出个香包儿予她嗅着,哀哀道:“姑娘可别这么说。您是先夫人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您可千万想开些,快闻一闻这药包儿,缓口气儿再说。”
薛芷接过香包,用力地嗅了几下,面上潮红稍褪,呼吸亦渐渐平复。
“薛二姑娘还是少说话为好。”陈滢低低劝了一句。
薛芷确实是无辜的,其情可悯、遭遇堪怜。
她的身上,背负着许多不该她背负的东西,若换作一般人,只怕早就垮了。
可她却并不曾。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有胆量、有法子亲至女校、给薛蕊传递消息。只此一事,便足见其心志之坚。
此时,薛芷已将香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