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渺渺气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盯着钟沁,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剑一般:“柳磬,你不要小人得志,我能有今日,全都拜你所赐,本郡主正要去找你算账,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落,齐渺渺便要动手,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倏尔响起。
“够了!”
几人朝门口看去,只见齐钰啸沉着脸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了钟沁一眼,随后走过去,拽着齐渺渺的胳膊,强行将她带走。
“哥,你干什么?”齐渺渺一路挣扎,齐钰啸不给她机会,到底还是被拖了出去。
等离开了齐芜霜的房间,齐渺渺终于甩开了齐钰啸的手,愤怒地道:“你干嘛要把我带出来,那是我们平南王府的仇人,你知不知道!”
齐钰啸冷冷看着她,寒声道:“以后少招惹她。”
齐渺渺不服气地道:“为什么,他又没有三头六臂,你们都怕他,我才不怕!”
闻言,齐钰啸的脸色黑的可怕,不知道该说这没脑子的妹妹什么好,咬牙切齿片刻后,警告道:“让你听话你就听话,你哪一次在他手上讨到了好?怎么就学不会长记性?”
“哼,若不是你拦着我,我在大典的时候就处死他了!”齐渺渺搞不懂,为什么自家哥哥胆子这么小,那个柳磬到底哪里可怕了。
一听到齐渺渺的话,齐钰啸紧忙将她的嘴捂住,怒声道:“闭嘴!还敢提大典的事情,现在我们能平安就已经是皇上法外开恩了,你莫不是想让整个平南王府为你陪葬?平南王府都变成这样了,你的性格再不改改,迟早会吃大亏!”
说此话的时候,齐钰啸是真的动了怒气,瞧着齐钰啸立马变得脸色,齐渺渺一时间愣住了,她还从未见过齐钰啸如此的模样。
想着爹爹和娘亲都从未对她如此凶过,做惯了大小姐的齐渺渺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对着齐钰啸大声道:“如今府上失势,你就会将怒气撒在我的身上,你怎么不去与其他人理论,我可是你的妹妹!”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许是有些生硬,齐钰啸缓和了下神色道:“渺渺,刚刚是哥哥未考虑你的感受,只是有些心急,小心隔墙有耳,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不过哥哥也是为了你好,柳磬现在风头正盛,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齐渺渺哼了一声,满脸的不高兴,撅了撅嘴应道:“我知道了。”
不情不愿的应下后,齐渺渺便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中。
侍女过来将花束插在瓶中,齐渺渺瞧见,顿时觉得不顺眼,直接将花瓶扫落掉地。
瓷器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齐渺渺见状一把扯过侍女的手臂,冷声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敢放在本郡主的房间里?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郡主,这是当下花季的梅花,是王爷在东园摘下来的,特嘱咐我拿来放在郡主的屋中。”侍女小心翼翼的说着,手腕处疼得厉害,可她却丝毫不敢反抗。
话落,齐渺渺大力的甩开侍女,将地上的梅花拾起,这枝梅花开得正艳,不过枝头上殷红的花朵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此番若不是因为柳磬在中间作梗,他们平南府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一个郡主房中怎会连一束花朵都瞧不见?
姓柳的,你给我等着,你迟早要死在我手里!
……
一番闹剧过后,齐芜霜有些歉意的看着钟沁道:“大人,这下让您委屈了,芜霜代替姐姐向您道歉。”
齐芜霜说着对钟沁行了一礼,钟沁见状伸手将她轻扶了起来,毫不在意道:“这不是你的错,何来道歉一说?放心,我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你也不必叫我大人,直接唤我柳磬便好。”
“芜霜谢过柳磬公子谅解,不知今日公子前来是有何事?毕竟您接触乱臣贼子一党会对您日后的仕途有所……”
齐芜霜说着便低下了头,剩下的话尽数淹没在空气中。
钟沁闻言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放下道:“芜霜,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皇上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过是前来探望一下旧友,若是如此皇上便不再信任我,那我也不必再为他做事了。”
听着钟沁的话,齐芜霜的眼睛不免瞪得大大的,这位柳公子当真是什么话都敢出口,不过也正是如此,齐芜霜才会被他所吸引。
“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想告诉你,现今平南王一派被发落到南音城,也是好事。
皇上是比较忌惮手中有实权的王眷的,好在王爷是个不喜争权的人,皇上并没有夺了平南王的封号,那就证明他心底不是想对你们这一脉如何,所以日后你们的封赏也是照样会有的。
这个你不必担心,但你哥哥在朝中是有职位的,只要他和平南王安分守己,大可平安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话落,齐芜霜眼神感激的看向钟沁,她万万没想到,钟沁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事。
皇上的意思向来不是有人能够摸的清的,如今有了钟沁的话,齐芜霜也算是放下心来。
倏地,齐芜霜向钟沁行了大礼,钟沁紧忙想要将她扶起,齐芜霜固执的说道:“大人,芜霜在此谢过你,真的谢谢。”
礼毕,齐芜霜从地上起身,眼眶处有晶莹的液体流下。
钟沁笑着说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自是会为你考虑。”
刚刚钟沁的一番话,尽数被悄悄停留在门外的齐钰啸听去。
知道了钟沁的用心,齐钰啸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若是自己当初不站在太子一党,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过世上并没有什么后悔药可服,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妄谈。
叹了口气后,齐钰啸离开了。
将茶盏中的茶水喝尽,钟沁拂了拂袖摆,起身说道:“芜霜,此次一别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万事珍重,柳磬告辞。”
“芜霜定会铭记今日公子的恩情,公子保重。”
齐芜霜泪光闪烁的看着钟沁,钟沁拱了拱手,走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