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去面对无数的敌人,但军士面临双重恐惧,很多都无法坚持到最后,没有被敌人打倒,最终被督军队杀掉。
郭东甲面对着城头的满目疮痍,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也忽盖一直在防备着他,不让他接触核心城防,这也是蒙古人的通病。
在攻城掠地之时,他们希望你投降,可当你投降之后,他们又不会真正信任和重用你,或者说,这是所有投降者,都必须要面临的一个问题。
或许早在投降蒙古人之时,郭东甲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接受,可事实上,他却无法眼睁睁看着洛阳的军民就这么死在督军队的手里!
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难道又像以前那样,打开城门来,迎接敌人入城?
他是汉人,又是镇守洛阳的统制官,对宗云的义军也是熟悉,这支义军如横空出世一般,横扫淮北,几乎完成了宋人数十年无法完成的洪业。
可这支义军在百姓之中拥有着极高的声望,口碑更不用说,连洛阳城中的汉人,都在传唱这支义军的事迹和故事。
若说郭东甲心里没有开城投降的想法,那是坐在坟头说相声,骗鬼。
可也忽盖不是愚昧昏聩的武夫,他残暴如狼,狡猾如狐,谨慎如鼠,却又毒辣如蛇,他就是典型的蒙古屠夫!
郭东甲早先投降,本意就是为了少些杀戮,保护本地百姓,如今想要故技重施,却又有心无力。
也忽盖能够让他登上城头,就已经算是宽松了。
此时义军的民兵正在城下收敛尸体,他们将守军的尸体整齐地摆在城下,甚至用葛布遮盖尸体,给了这些守军最后的体面。
可洛阳城头的守军呢?
他们在也忽盖的授意之下,将义军的尸体随意丢下城头,就如同丢弃肮脏的垃圾一般。
郭东甲心中很是不齿,此时身后却传来一个雄壮又蛮横的声音!
“放箭,把那些收尸的都给我射杀了!”
也忽盖下身穿着灯笼大侉裤,腰间勒着一条宽皮带,皮带上悬挂双刀,寒冬腊月,却精赤着上身,却浑身冒着热气。
蒙古的弓弩好手纷纷登上城头来,对着城下收尸的义军民兵,便泼洒出漫天的箭雨!
这些人本是督军队,白日里躲在后头砍杀守城的军士,夜里却来射杀收尸人,并以此为傲,引为军功,仿佛在战场上杀的人越多,自己就越勇猛一般。
可在郭东甲的心中,这才是最懦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