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这些人只不过是手无寸铁的收尸者,他们将咱们军士的尸体送了回来,还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万户还是放过他们吧。”
郭东甲好生劝慰,也忽盖却哼哼阴笑,朝郭东甲道:“郭统制若同情他们,干脆打开城门,让这些叛军入城算了,谁不知道郭统制一向仁善,对咱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蒙古人,怕是早就看不惯了吧?”
郭东甲脸色大变,赶忙低头行礼,连称不敢。
也忽盖只是冷哼一声道:“既然郭统制没这个胆子,就不要在城头闲逛了,这城头是为勇士拼死杀敌准备的,统制大人还是回府衙喝喝茶的好。”
郭东甲心头一滞,脸色铁青,漫提有多难受,只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闷闷地下了城。
这才刚走下去,便听得也忽盖下令道:“浇上油,把尸体都烧了,省些力气明日杀敌。”
郭东甲脚步一滞,咬紧了牙关,至于心中想着些什么,可就不为人知了。
回到府衙之后,郭东甲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往书房走去,途中有妈子过来,询问他要到哪个姨娘房中安歇,让郭东甲给骂了回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想着这些?
有鉴于叛军围城,府中守备自是森严,只是郭东甲心灰意冷,便将守卫都赶回去睡觉了。
他在辽东之时,好歹也是马上战将,眼下城防水泼不进,又有谁会在城中作乱?
即便义军之中有不少好手,想要行刺杀之事,要刺杀的也是也忽盖,而不是他这个无足轻重,有名无实的郭统制。
他年轻之时也是个好酒之人,只是投降之后,日子过得谨小慎微,便开始滴酒不沾。
今夜心情浮动起来,便独自一人,取了窖藏的辽东烈酒,可刚回到书房,他的身子却有些发凉!
仆人们还留着灯烛,所以他一开门,便看到了独坐在书房中那个年轻人。
此人丰神俊逸,身穿玄色道袍,脸面轮廓很是分明,眼眸深邃如海,气度沉稳似岳,一看便绝非池中之物。
郭东甲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慌乱,只是悄悄扫视了一圈,他身上没有佩剑,书房的刀架上倒是有一柄当年缴获的倭刀,可惜无法靠近那边。
此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他的书房,又给自己如此强大的威胁感,郭东甲自然也知道其人来历不凡。
“喝一杯?”
郭东甲将手中窖藏的烈酒举起来,朝那人问了一句,那人却只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