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苗昭容生下皇子豫王昕,今上遂命宗实归藩邸,后来皇子夭折,今上亦未再召宗实回宫。
“十三团练在宫中时,公主便称他为哥哥。你与十三团练差不多大,她见了倍感亲切,才这样叫你罢。”韩氏说,但又道:“不过,我们身份卑贱,受贵人尊称是要折福的。官家做皇太子时,周怀政是主管东宫事务的入内副都知,常侍官家左右,官家便戏称他为哥哥。有一次,周怀政见官家在练字,便上前请官家赐他一幅御书,官家一时兴起,写了几个大字给他——‘周家哥哥斩斩’。本来是一句戏言,未曾想数年后周怀政与人密议,欲谋杀相公丁谓,请寇准为相,奉真宗皇帝为太上皇,传位于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官家。此计未成,周怀政终被斩首。官家可谓一语成谶。也有人说,周怀政受官家尊称而不知避忌,迟早会遭天谴。”
我明白她言下之意,后来也曾向公主表达过希望她不再这样称我的意思,她却不管不顾,依然是想唤就唤,我亦不再多言,甚至有点庆幸于她的我行我素,因为每次听她唤我哥哥,我会感觉到一种隐秘的温暖。
公主听尚宫授课,总要我旁听,课后如有不明白的便会问我,我的学业也借这种特殊的方式得以延续。
一日夜半,我就着烛光看书,忽听有人在外轻轻叩门。原以为是催我睡觉的宫人,开门一瞧,发现竟是公主。
分明又是趁服侍她的内人们睡着了溜出来的,她仅着中衣,足裹白袜,但未穿鞋,在这寒冷的冬夜。
我一惊,问她:“公主为何这时出来?”
她笑笑:“我饿了,你有没有吃的?”
不待我回答,她已跑进我房间,好奇地左右打量。
我迅速找出最新的冬衣披在她身上,但是否留她在此,却让我颇为难。
我已升至入内高班,故有单人独寝的房间。深夜与公主独处一室,无论如何都是大大不妥的。
我竭力劝她回去,说我这里并无糕点,若回去唤醒内人,自然想吃什么都可以。她却说:“爹爹平日总叫我体谅下人,别太过劳动他们。若我唤醒她们,她们势必会大费周折地跑去御膳局传膳,那我岂不有违爹爹教训?本来我想,饿就饿吧,像爹爹那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知肚里像有只鹧鸪,一直咕咕叫,就是过不去呀。所以,我只好悄悄跑出来找你。”
我问她何不取她房中常备的点心,她说吃腻了。我啼笑皆非,想问她怎知我这里就会有她想吃的东西,但一转念,意识到她总有她自觉有理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