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是个粗人,虽然想不通是何人动了何种样的手脚,然而战场上的本能却告诉他,若在此处耽搁,无疑是凶多吉少。然而齐腰深的河水,人马固然可以勉强通过,可装载了无数兵器、粮食的木车却没法通过,即便勉强过去了,运输的东西也就浸水报废了。
安平无奈,只好令大队人马守住车辆辎重,又命派出两路可靠兵士,顺着河流朝上游、下游探查,看看哪里可以有可以渡河的地方。
这两路兵士,过了两个时辰这才回来,往下游去的兵士一无所获,而向上游寻找的兵士却说:距离此处一个时辰的地方,有一处浅滩,水深不过刚刚淹没脚踝,水流也不湍急,正好可供队伍过河,只是过河之后,只有一条山间小路可走。
安平听了,可就犹豫了。
大军押运粮草军需,一怕走陌生之路、二怕走羊肠小道。听探报,河对岸这条小路两条都占了,可谓是险中带险,是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绝对不能走的。而现在的情形,与其着急走小路同大军会合,似乎还不如原地休息守备,再派可靠之人同山阴县大营联络,要其派大队人马过来接应自己。
安平主意刚定,却不知从哪座山头上飞奔而下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双手交给安平。
安平一介武夫,认不得几个字,还好这张条|子写得并不复杂,只几个字:走上游浅滩,经小路折回大路,速速将军需粮草送往山阴县城。
落款也不过是简简单单两个字:郑谕。
安平将这份短得不能再短的手令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这张写了手令的纸看穿、看破一般,忽然伸出钵盂般大的手,一把抓起送信来的兵丁,厉声喝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朝廷的走狗,被派来想要引我进陷阱的?”
安平这手动作又快又猛,让这传令的兵丁毫无防备,立即就被他捏住衣领几乎提了起来,慌忙解释道:“将军……将军……小的真是奉了二王子的命令过来传令的……你……这话从何说起?”
安平怒气微笑,怒目圆睁道:“你少诓我,要我把这么一大队人马,都赶到深山小路里头去,是想要把我们都围歼了吗?”
那兵士一脸无辜的表情:“将军,我就是个传令的,连这张纸上的字都认不全,你讲的这些道理,我怎么会知道?要是将军有什么疑问,二王子就在山上,不如亲自上山去问问就好了……”说着,这兵丁勉力抬起右手,向身后一座山上指了指。
安平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山巅望去,果然看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