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梦见过娶温宴之后,霍以骁就没有再进入了温宴的“梦”了。
现在,他再一次站在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院子里。
熟悉,这是宅子的主院,他们日日住着。
陌生,那是瑞雍二十一年,是十年后,与现在的模样多少有些不同。
隔着窗子,霍以骁看到了温宴。
她躺在榻子上,笑盈盈听黄嬷嬷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霍以骁听不见,也进不了屋里,他自能穿过长廊,走到耳室改出来的小厨房。
那里支着个炉子,咕噜咕噜煮着汤药。
他看到了长大的朱琥,悄无声息地潜到了炉子旁,掀开药壶罐子,往里头添了些什么,而后离开。
霍以骁愕然。
温宴她们没有察觉也就罢了,黑檀儿为何也……
不,这个时候,黑檀儿已经不在了。
而他们住的这宅子,因着他和温宴的习惯,人手很少。
既然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人手众多的长公主府,那么,被朱琥摆了一道,也不是不可能。
霍以骁踢不翻炉子,他的声音也无法叫温宴听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宴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喝下去。
那是安胎药,也是夺命药。
梦如镜面,顷刻间碎开。
霍以骁倏地睁开了眼睛,胸口不住起伏。
单单是在梦里看到温宴把药喝下去,他此刻的呼吸都难以平稳。
那是梦,亦不是梦。
树欲静而风不止。
冯婕妤说得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