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禄虽出身富贵,却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即是来治理河道的,便没有插科打诨的道理,每日都是兢兢业业的,即便头上受了伤,也整日四处奔波。
而剩下的那些人也自是知道他翻脸无情,狠辣决绝的性情,只得收起往日的惰意。而孙升之人只得悄悄的观察了阮禄,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只想着尽快将账簿给找出来。
这两日阮禄越发的脸色难看,连福双也整日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这日直到天色黑魆魆的一片两人才回来,福双提着羊角灯走在前面给阮禄照着路,才推开院子的门,却见院内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及腰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竟似鬼魅精灵一般的东西。
偏又是这荒山野岭之地,却见福双脚下一滑,哎呦一声跌了一个跟头,手里的羊角灯也被寒风刮出了数丈远。
他连滚带爬的还未起来,却听身后传来阮禄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我有些事情要说。”连枝儿的声音很淡。
福双不由得奇怪,他家世子殿下是如何认出来的,他瞧见的只是一个黑魆魆的人影而已。
阮禄的脸上有一抹的错愕,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找自己,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戾的气息,“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踏进本世子的门。既然有话要说,那便跟本世子进屋,这里冰冻三尺的,难道本世子也陪着你在这里冻着不成?”
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只瞧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有些奇怪,“不必进去了,我只和福双说两句话便走。”
“……”
月光下,阮禄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却见他绣袍下的手紧紧的攥着,竭力的克制着什么,但咬了咬牙,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拂袖而去。
福双一边拍着身上的残雪,一边满脸疑惑的问,“姑娘找我来何事?”
连枝儿一开口便被冷风呛住了,只咳嗽了一声,“我是受青栖之托来的,原本她应该亲自过来的,却被孙嬷嬷给拖住了,我便替她过来了。”
阮禄进了屋子,只觉得喉咙里似乎压着一股怒气,连火烛也未燃,只去桌子上倒了杯茶。
原是早上煮好的茶,现在已经凉的透彻了,只一口灌下去,五脏六腑的都是冷的。
他却的脚还是不受控制的走到窗户边上。有意无意的看向雪地里的两个人。
福双一听闻是青栖找他,不由得满脸的激动。而他原本就是个性子莽撞,不受束缚的人,竟上去将连枝儿的袖子扯住,“她可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