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跄,几次被风吹倒,雪花如团扇般扑面而来,打在脸上,迷住了双眼,她一次又一次的从雪地中爬起来,冲到岸边,找到幻族军队停泊在岸边的小船,解开缆绳,跳上船去。
黑夜中的河水深暗,四周只听得到河水流动的声音,白浅予只能靠着夜色中一团团碎裂的白色冰层,来勉强分辨该往哪儿划,有几次她的小船差点儿被河水中漂浮的巨大冰层撞上,却又险险划了开去,夜风中冰碴和着积雪,不停的打落在身上。
白浅予勉强将小船划过三分之二的河流,看着对岸远远山头上军营中的千帐灯火,心里头鼓励自己:“加油!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会到了!”
耳中却听得一片激流的水声,她坐的小船忽然滴溜溜打起转来,白浅予心觉不好,连忙用力划动木桨,忽然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她手中的木桨脱手飞出,小船侧翻了过去!
“啊!救命啊!”在落水的瞬间,白浅予本能的呼救,心里头却绝望的想到,在这样风高雪大的夜晚,哪里还会有什么人来救?
她的身躯沉入了黑暗的河水之中,冰冷的河水瞬间将她包围,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远处的一面冰块之上,静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如同一杆旗杆般,在这夜雪肆虐的晚上,身躯挺得笔直。
冰块随着河水漂移,那人却如足下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直到他赤青的双瞳,穿透黑暗,看到了那只被浪头打得侧翻的小船,他的人忽然拔地而起,夜色中衣袂飘飞的身影如同一只展翅的夜枭,凌空掠过,足尖在河水中间的几块冰块之上接连点了几点,最后一下蹿入河水之中,在水中双手托住白浅予的身子,浮出了河面。
“是……你……”在白浅予最后的意识中,模模糊糊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几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脸上,她呛出几口河水,便昏迷了过去。
那人抱着她的身子蹿起,在冰面上接连几点,飞一样的回到了河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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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轩进入了营帐。
一进入烛火通明的营帐,帐中四角皆烧着火盆,外面的风雪都似乎被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斐轩立时觉得放松无比,连身上的锦裘都渐渐觉得热了起来。
独孤信正坐在帐中的案后写一封书信,英姿挺拔,容仪温伟。
斐轩忍不住啧啧赞叹道:“当年国都之时与将军见过一面,没想到十年过去,独孤将军不但不见老,反而风姿隽秀,更胜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