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的君青蓝总是笑容浅淡,即便偶尔勾了唇瓣也只有浅浅弧度略生,笑意从不曾到达眼底。然而今日,她站在烛火银镜之前,明亮的光线在她瞳仁深处化作两点星辰,熠熠生辉。整个人似乎都鲜活起来。姜羽凡忽然就被她面颊上的笑容迷了眼,愣傻愣瞧着竟然舍不得移开。
“头,我想见见我爹。如今皇上指了你为锦衣卫的检察,你能带我一同到大理寺去么?”
女子唇瓣色泽并不明丽,如早春枝头浅淡的樱。开合间语声清冷如珠玉相击,却刻意放软,添了几分别样的柔。姜羽凡觉得脑子里忽然糊涂了,如同只提线木偶被她牵着走。讷讷点头说了一声好。
“多谢。”君青蓝似乎舒了一口气,朝他拱手作揖。
“本王给你块腰牌,随时可出入大理寺,并不需要支会任何人。”
李从尧忽然淡淡开了口。君青蓝面上一喜,恭恭敬敬朝李从尧行礼:“多谢端王殿下。”
女子眼中明润笑容大盛,姜羽凡猛然惊醒:“什么?”他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觉得似乎发生了件了不起的事情。只片刻功夫,眼前这人瞳仁里已然印出了旁人的影子,这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却叫姜羽凡打心眼里生出了不痛快。
“你要我做什么?”他皱着眉,沉声问道。
“不必麻烦你了。”君青蓝笑道:“有端王爷的腰牌我可自由出入大理寺,不会叫你为难。”
“这不是咱们锦衣卫的事情么?何故要麻烦旁人?你想去大理寺,我带你去便是。”姜羽凡心里更不痛快。
“本王无碍。”李从尧淡然开口,云淡风轻。
姜羽凡抿了抿唇,忽然发现自己无力反驳。权大一级果真压死人,谁叫人家是王爷?谁叫人家是崔泰案的主审?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由衷的觉得权利是个好东西。
“天色已晚,端王爷还是尽快回城去吧。再晚些时候就要宵禁了。”姜羽凡瓮声瓮气缓缓说着。
“咦?”君青蓝瞧着姜羽凡:“你们不是都该回城去么?”
“我不走。”姜羽凡起身走至棺木边,将方才翻找出来的灯火蜡烛一样样收捡起来:“这里乱的很,你一个人收拾等天亮了也别想睡。我留下来帮帮你,收拾完了,随便对付一夜就行了。”
“容喜,去帮忙。”李从尧说道。
“姜小爷,您且歇着,这些粗活交给奴才就行。”容喜笑嘻嘻上前,姜羽凡才一眨眼的功夫,容喜已经将桌上的蜡烛尽数归拢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