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操心办事、多保养身子,可劲儿熬资格,头发白时顶子也能红。”
“你到底见过世面,我们比不得。”胖子不胜感慨地说道,“像我,从十二岁头次进场,如今斑了头,还是个童生,可谓‘老童’了!”康熙不禁抿嘴一笑,却听那位苍白脸老人道:“欧阳宏说这些,据学生看,似乎还没说全。更有一种,就拿咱们丰督帅说吧,谋这河督一差,先求了十四爷,后求吏部邱尚书。邱尚书,是福建人,好男宠,丰帅便送了八个娈童过去;夫人何氏还拜了沈英大学士为干爹;他的小妾叫袖翠儿,也送了十爷。你老兄有捷才,说说这叫什么红?”
欧阳宏垂了眉毛,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半晌,将桌子一拍,叫道:“有了!此可谓之‘肉红’也!”
众人不禁哄堂大笑。刘铁成笑得弯着腰道:“这糟老头子好口损!”张廷玉一阵笑过,却又皱起眉头。康熙正要说话,却见独坐一旁的中年汉子走过去,阴沉沉地站到三个人跟前,半晌,说道:“你们三位,跟我走一遭吧。”
众人听了都不禁一怔,苍白了脸。那个叫欧阳宏的却颇沉得住气,三角眼一翻,问道:“你先生贵干?素不相识,要我们跟你到哪里去?”
“我是河督府的戈什哈。”中年人说道,“你们方才说丰督帅是什么‘肉红顶子’,我想请你们去见见我们大人。”欧阳宏笑道:“阁下弄错了吧,河督府在清江,离这里几百里,这盘缠谁出?就是该吃官司,没有府县牌票,恐怕你也难拿人。”戈什哈冷笑道:“我早看出你是个挑头的,瞧你那副尊容,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丰帅就在此地接驾,不用去清江——识相点,免得善请不动,只好恶请了!”
康熙听得正有趣味,冷丁插出个败兴物,不禁勃然作色。张廷玉怕他发作,待要起身过来解说,却被康熙扯了一把袖子,只好坐了回去。那个胖子却慌了神,忙起身来,从腰里掏摸半日,掏出二钱一个小银角子,赔笑道:“别见笑,都怪我今个儿噇了几盅黄汤,说话没深浅……些须小意思,您吃口茶,平平气……”
“不要给他!”
那戈什哈嫌银子少,板着脸还要讹诈,欧阳宏却大声说道:“二钱银子能买两只鸡,黄鸡下老酒,够我们再打一顿牙祭了!”他翘着老鼠胡子对戈什哈又道:“没有县里的牌票,我们哪儿也不去!丰昇运是肉红顶子,肉红顶子!”那戈什哈气呆了,口吃半日方骂道:“一世发不了迹的老穷酸!丰大帅一开口,别说你这骆马湖,说是安徽巡抚也得买账!爷爷今儿奉着宪命,就为访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