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五岁那年，我在孤儿院里待了半年。之后被叔叔阿姨他们领养。再之后就去上了幼儿园。”小何妨看着小莫听，眼神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忧伤，那忧伤似乎跨越了年龄，“在孤儿院的半年，我总喜欢一个人待着，也不讲话。其它小孩都排斥我。没有人的时候，他们就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一个人怎么也打不过他们。我还记得他们嘲笑的嘴脸，记得那天”。
何妨的眼神好像陷入了回忆，“那天他们几个把我推到在地上，嘲笑我说“你的爸爸是个酒鬼”“你的爸爸气死了你奶奶”“你跟你爸爸一样不孝”“哦，对了，你爸爸还是个人贩子”，可是我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们说的没错”。
小莫听听着，听着，就哭了。小何妨一边安慰小莫听，一边继续讲。自奶奶去世后，再没有人愿意听他讲这些话了，他也不愿意同他人讲这些话，可是小何妨毕竟才八岁啊。“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跟我奶奶住在一起。我们住在一间小房子里。奶奶的手很巧。她总能做一些小巧的手工或者其它的去卖钱，也会做一些玩具给我。还会做衣服和鞋子给我。可是奶奶总是说“小何妨啊，奶奶没有钱，奶奶不能买好玩的玩具给你，不能买好看的衣服鞋子给你。你不要怪奶奶，好不好？”可是我怎么会怪她呢？”
“每次我睡觉的时候，奶奶都会抱着我，唱歌给我听。直到那天，那个人回来了。对他，我有种莫名的恐惧，奶奶也是。可是奶奶总是抱着我，说小何妨啊，不要害怕，奶奶在这呢。”小何妨流着泪说着。“他每次回来，都是回来要钱。如果奶奶不给他钱，他就会大吵大闹，就会打奶奶，打我。每次他打我时，奶奶又要保护我。他就像个疯子一样。”
“我四岁多，快五岁的时候，听说他被抓了，判了无期徒刑。心中居然有点兴奋。我跑回家，想告诉奶奶。却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说“小何妨啊，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欠你的。”虽然他那样对奶奶，可是奶奶还是不恨他。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听到他被判无期徒刑，就气急攻心。奶奶终究还是走了。留下了我一个人。”
小莫听本来想安慰小何妨，可是眼泪就是一直流，怎么也收不回来。
那天晚上，小何妨和小莫听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累了，哭到困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