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去世，让本就沉默的小何妨更加一言不发了。
小何妨在奶奶身边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陪他玩。他们都说小何妨是没有妈妈的孩子，爸爸也不爱她。每次小何妨告诉奶奶时，奶奶的脸上总是呈现小何妨无法理解的表情，不止有怜惜，更多愧疚，甚至还有别的。可是小何妨看不懂。
小何妨从小就只有奶奶，他不会去和别人沟通，也不懂怎么和别人沟通。
莫听回忆着……每每回忆，都会心疼。可是看着在角落里的何妨，莫听觉得自己的心疼无济于事。
而何妨，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接受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对他很好。可是何妨总是感觉他们在透过何妨看着另一个人。他始终是个替代品。除此之外，眼神只有同情。许是自尊心作祟，何妨无法接受别人同情的眼光。他一直记得，奶奶去世那天，全村人同情的眼光灼烧着他，让他一遍遍地想起奶奶走了，他唯一的亲人走了。
还记得那天，奶奶的另一个儿子在奶奶面前答应要照顾好他，却在拿到地契之后，在奶奶走之后，便变卖了家里唯一的房屋，还有土地，又把他送到了孤儿院，告诉了他一个他不愿记住，也不愿相信的秘密。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个密码藏在心里，连莫听也没有告诉。不是不愿意，只是在自己欺骗自己，进行自我麻痹。
而每次听到家长会，何妨脑子总是会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样子，他好像从地狱走来，露出尖尖的牙齿，邪魅地笑着。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又或者想起奶奶的面孔，怎么也不愿让人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