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你挑一枝桃花带去。”飞羽说,“你整天念叨那只千年蜃,我和赤初都听烦了,大王也听够了,说妖大不中留,想去就去吧。”
小蜃欢天喜地向虞绮疏辞行。
“我不同意!”虞绮疏残忍拒绝,“我学院和寒山事忙,抽不开身。要你一个人去见一只千年蜃,开什么玩笑?”
“虞虞,我能自己做决定。”
小蜃坐在地上,留给他一个背影,也不说狠话,只是一副落寞模样。
“算了,你去吧。”虞绮疏叹气,只能妥协。
三蛟劝道:“他是大妖,比你老得多,又不是小孩子。”
虞绮疏:“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就把他养在桃花林,他化形后,又做了学院的镇院兽。现在回妖界,万一他水土不服怎么办?万一别的妖骗他怎么办?”
小蜃化形后容貌艳丽,眼神却清澈懵懂,吐息之间,常有青竹桃花的清甜味,看上去就很好骗。虞绮疏慈父心肠,深感担忧。
小蜃已经开始挑桃花了。
雪山大王说挑一枝最好的,怎么才算是最好呢?
深色靡艳,浅色淡雅,盛开的热烈,初绽的婉转,含苞的内敛,就连开败枯萎的,也有种温柔静美。小蜃在桃花林里直打转,像只滴溜溜的陀螺,选择困难。
虞绮疏默默为花树翻土,袖管挽到手肘,衣袍扎在腰间。他望见小蜃纠结,手下铲子没停,只说道:
“你第一眼见到哪枝,觉得是它,那就是了。花海漫漫,枝叶纷繁,这样挑来挑去,挑得眼红、眼热,最后却什么都摘不到。”
“你说得有道理。”小蜃点头。
虞绮疏扔下铲子,开始洗脑:“你也觉得有道理吧。你第一眼见那只千年蜃的时候,你连化形都不会。到了现在,你还不远满千岁,远不够你想象的威风。你前辈吹口气就能把你吹飞,你怎么去找他。”
月上柳梢,虞绮疏带小蜃去“亨通聚源”后院喝茶,串通好钱真人,对蜃兽又是一通大忽悠。 春天夜风徐徐,月色温柔。小蜃听得似懂非懂,昏昏欲睡。
忽然云间落下一声轻笑:“没出息。只会骗小孩。”
小蜃立刻来了精神:“阿雀!”
一艘朱红色云船,悬停于庭院上空。
雀先明立在船头,红衣浮在猎猎夜风中。他向小蜃遥遥伸出手,大笑道:“上来!”
这情景令钱誉之眯了眯眼,露出怀念神色。
虞绮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