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是你啊,下来喝一杯吗?”
“不喝了。”
这些年,雀先明虽然四海漂泊,但没有失去音讯。
孟雪里有时会收到孔雀的礼物,比如一串花纹别致的贝壳风铃、一支轻盈漂亮的羽毛笔,一瓶酸酸甜甜的话梅糖。
也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从三界哪个角落里寻到,反正亨通聚源的商路四通八达,总能想办法寄来。
常有人说,在南海看见一艘朱红色宝船,像一轮红日,飘在碧蓝的大海上。
雀先明既然来了,庭中两人也忽悠不下去,只能撒手放蜃,任由云船破风而去。
雀先明:“他们跟你说什么?”
蜃兽老实回答:“让我等千岁之后,再去找前辈。才能长久。”
“钱誉之这方面有经验,有道侣吗?”雀先明问。
“没有。”
“虞绮疏这方面有经验,有道侣吗?”
“没有。”
雀先明猛捏蜃兽脸:“那他们还真敢教,你还真敢学啊?!”
蜃兽努力挣脱,揉揉泛红两颊:“你说怎么办?”
“你当然要听我的。”雀先明笑道,“等你个头啊,如果你活不到一千岁呢,如果你死了呢?如果他死了呢?
“这……”蜃兽吓呆了。
雀先明:“老子,对不起,最后一次说脏话,老子现在就带你飞。”
事实证明,孔雀的后背坐不得,孔雀的船更坐不得。他喜欢一边欢呼,一边急停急转,然后问同伴刺不刺激。
蜃兽胃里翻江倒海,停船后吐的一塌糊涂。
孔雀问:“是不是很解压?现在有没有开心点?”
蜃兽弯着腰,吐得欲哭无泪:“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
孔雀哈哈大笑:“我看你很开心啊。”
蜃兽扶着腰问:“那你呢?你开心吗?”
他其实想问,天湖散落之后,你过得怎么样?却不敢深问。
雀先明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远方:“你看这天边的云彩。千变万化,每时每刻都不一样,其实却永恒不变,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它们就在那里。”
他看向小蜃,眼里闪着光:“我还要走很多路,见很多山水,遇到很多人和妖魔。天大地大,想去哪就去哪。你也是。”
蜃兽想,虽然雀先明常捏我脸,但他是只好雀。
“我就这样去,前辈不见我,要赶我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