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打个赌？”顾少泽抿着唇，有些内敛着但暗藏着跃跃欲试的神情还在她脑海里晃着。
苏林语因为酒精的缘故，大脑空白了几秒，才想起来她当时的反应。
似乎是讥笑着，嚣张着，问他要怎么赌，赌什么。
“嗤——”苏林语这会儿笑着，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当时自己的天真，还是讽刺顾少泽的胆量。
“小语。”
苏林语眯着眼，看着伫立在风中的人。
“顾少泽，你来这里，就不怕被潭城揍？”
顾少泽看着苏林语，久久未语。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林语走过去的时候步子有些踉跄，感觉到顾少泽想扶着她的手，被她轻巧躲过，“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嗯？”
顾少泽笑得有些无奈，“小语，我说了，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不。”苏林语干脆地打断道，“我是我，你是你。我和你从来谈不上‘我们’两个字。”
顾少泽注意到她并没有辩驳她和潭城的关系。
“还有，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苏林语不爽道，“我不像你，会爽约。当时的赌注现在还算数。就这样，别来烦我。”
她转身向走，却没留意自己的长裙勾住了石头，险险要落地，被顾少泽眼疾手快地拉住，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他的怀里。
苏林语站定，推开顾少泽，却发现男人的手劲大得可怕，她皱眉厉声：“顾少泽！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顾少泽苦笑，“我能对你做什么？小语，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苏林语还想推开他。
“小语！难道你觉得潭城今天还有力气理你吗？！”
苏林语愣了愣，推搡他的力气松了点。
顾少泽趁机将人横抱起，“小语，你这样我不放心，我带你回去。”
苏林语喝了酒之后软绵绵的，挣扎的力度也不及男人的力气，感觉到挣扎不脱，干脆找了个位置蹭了蹭睡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留意到那边有人拍照，恰巧把身影留在了手机里。
等苏林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张床上了。她揉了揉眼睛，环顾了一周环境，这才发现，居然是在以前和顾少泽一同合租的房子里。
因为昨天的酒，苏林语的脑子还是有点晕，但也清醒了许多。
床是当初她亲自挑的，窗帘的颜色选的是顾少泽喜欢的。
但是她现在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呢。
苏林语蹙眉，踉跄着从床上起来了。她走了一圈小房子，幸亏顾少泽还算识趣，没有同留在这里。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礼服，华贵的布料因为昨天的一夜而尽显褶皱。
苏林语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个不知道是不是嘲讽居多的笑容。
这身衣服不是自己的，也从来不会是自己的。
她打开衣柜，不出意外地发现这里还有当初自己留下的部分衣服，里面还有一阵柠檬的清香，是顾少泽喜欢用的清新剂的牌子味道。
苏林语想到之前顾少泽所做的一切，抿着唇还是换好了衣服。
手包昨天扔在了休息室，自己现在也没有手机和外界联系。
苏林语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直接出了门。
本来想去公司上班，但是因为自己的手机没拿，料想应该也会出现在潭家，于是苏林语便直接去了潭家别墅。
这天过得风平浪静，就连月嫂也只是同她问好，没有别的举动。家中长辈似乎也不在房内，苏林语进去的时候除了几个佣人外，没遇见别的人，就连潭城也没看到。
等她拿到手机之类的必用品，翻开未读消息的时候，才发现是潘晓晓看到了她同顾少泽一同离开，但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于是同潭家人撒了个谎，说她昨天身体不舒服，先回她家睡下了。
难怪潭城也没有什么消息。
苏林语翻开微信，两个人的对话还停留在昨天的宴会之时，他说已经到了。
也是，人家的白月光都已经回来了。
苏林语把手机收回了口袋，不知道做什么想法。
“小姐，少爷来电话了。”月嫂拿着家中座机找到了苏林语。
她微微诧异，不知道为什么潭城找她要通过家中的电话，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就知道她已经在潭家了。
苏林语还是接过了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如常，“有点事情需要你过来一下，我让常欢去接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也没有等苏林语的回复。
这个人，一贯如此霸道。
她看了眼已经被变成忙音的听筒，转交给了月嫂，自己回了房间。
常欢的速度很快，没有半小时，她便坐上了车。
苏林语本来还有疑问，为什么潭城还会留下常欢，但是见到潭城之后，疑问就只变成了，他找她究竟什么事情。
潭城自从和她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就鲜少对她有这么严肃的表情。
这个阵仗差点就让苏林语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她的事情，然而苏林语又想了想，他先和白月光一起合弹钢琴不要她在先，自己又何必有负罪感。
于是苏林语挺了挺腰背，道，“叫我过来做什么？”
潭城把一系列的资料递给苏林语，“你父亲的案子已经掌握了大部分证据，可以正式把顾少泽扔进监狱了，这件事我觉得你愿意知道内情，所以处理之前先让你看看。”
哦，顾少泽。
苏林语随便翻了翻东西，里面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基本上把当时顾少泽对她耍的小心眼从内到外都描绘了遍。
她在最初的时候觉得自己应当会声嘶力竭只想把对方置于死地。而现在，看着这些照片，苏林语居然除了对父亲的感情外，波澜不惊。
她看着潭城，道，“顾少泽付出了什么代价？”
潭城不意外苏林语会问这个，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以为她正在动怒，于是道，“他家的公司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临门一脚就能把顾少泽送进监狱。”
苏林语“哦”了一声，道，“他家的公司差不多了的意思是很难东山再起？”
“差不多。”潭城道，“如果想的话，至少三十年，顾家没办法起步。”
“那就这样吧，够了。”苏林语把东西还给潭城，“顾少泽好面子，要自尊，这个结果比直接送进监狱好。”
潭城皱着眉看着苏林语，“你打算放过他？”
“这算是放过吗？”苏林语笑了一声。
“……”
潭城沉默了半晌，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离开，看蒵薇极有颜色地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才开口：“林语，你是不是在生气？”
苏林语看了一眼潭城，“我为什么生气？”
潭城被苏林语的话噎住，沉了沉声，道，“我和倪咏歌……”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情。”苏林语不客气地打断道，“我先回公司上班了。”
潭城拉住转身就想离开的苏林语，“你等会……”
苏林语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腕，似笑非笑，“潭总现在喜欢来强的了？”
潭城蹙眉看着苏林语的神色，“算了，你先冷静一下。晚上回家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听到潭城这样说，苏林语反而不愿离开了，“我不冷静？来，有什么话我们现在解决。”
“林语，你这个态度我没办法和你交流。”潭城的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眼前的女人就像是奓毛的小猫，紧盯着猎物随时可能挠他一下。
果然，听见潭城的话，苏林语怒极反笑，随手取了一杯之前蒵薇给她倒的温开水，一口饮尽，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你想说什么？”
潭城看着她的表情，叹了口气，拿起椅背上折叠的西装外套，站在苏林语身前，道，“你父亲今天就能保释了，我带你一起过去接他？”
苏林语见潭城没有谈下去的欲望，心中憋了口气，然而眼前男人谈的又是她现在更为急切的事情，最后苏林语只是“哦”了一声，没等潭城，直接拉开了办公室，大步离开了。
潭城看着苏林语的背影，快步追了过去。
旁边的职员们不由张大了嘴巴，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等到两个人身影彻底消失，一贯沉静严肃的办公室这才沸腾了起来。
“我的天，我刚刚有没有看错，我们的潭总去追女人了？”
“你没看错，不过那个女人不是干妹妹吗？”
“哎呀，自古兄妹……你懂的。”
“我不懂，但是昨天的家宴我听我男人说，潭总可是和原来的女朋友在一起了。”
“瞎说什么呀，我站妹妹，你没见潭总出门那神情吗，无奈还加着一丝丝敢怒不敢言的小委屈。”
“你这是用几倍放大镜看出来的吧？官方场合潭总都只带别人出镜了，妹妹没戏了。”
“切，我不和你说。薇姐，你说。你跟着潭总那么久，总该知道内幕消息吧？”
蒵薇看着这群人瞅着她的时候，眼睛泛着八卦的红光，笑了一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多的我不清楚，但是昨天苏小姐也确实去了晚宴，穿的礼服是倪小姐送的。”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个复杂关系中的时候，蒵薇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常欢是潭家的司机，除了苏小姐外，我也没见他送过其他的外姓小姐。”
办公室里的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