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还挺热心的嘛。”苏林语捏着鼻子阴阳怪气。
潭城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一开始不是你想帮忙的吗？”
苏林语撇嘴，往刚刚姑娘的方向看去，“我觉得你那不是助人为乐，而是见色起意……”
“我以为我对你才是？”潭城笑道。
半天没听到苏林语的回音，他回头看去，正好看见刚刚那姑娘感激地冲他一笑。潭城淡淡收回视线，“怎么了？”
“眉目传情被我抓包了吧？”苏林语哼了一声。
“……”
苏林语低着头，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总觉得之前回头的时候看见姑娘挑起嘴角的笑容，不是什么善良的感觉……
不过这件事她没有放在心上，拽了拽潭城，“你怎么会想把名片给她？”
“她身上的伤看起来是人为。”潭城道，“我怕她受家暴。”
苏林语点点头，其实她当时也是这样认为这才想伸出援手的。
意大利的太阳晒得她懒洋洋的，苏林语又打了个哈欠。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懒了？”潭城笑道，“这么爱睡觉？”
苏林语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一咯噔。
她也觉得最近越来越喜欢睡觉了，而且月经也推迟了一天没来……
应该没有中奖吧……
很快苏林语就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乐观了点。
大概是三天之后的海边，苏林语闻见海鲜味就有点反胃，于是谎称自己想上厕所，在卫生间里吐了个爽快。
苏林语从隔间出来之后脸色苍白。
她知道有些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她拿出手机，“上次的交易，帮我送点东西来。”
刚一出门，就看见潭城正在和一个女人交流。
那姑娘看得眼熟，苏林语走过去的时候想到，这不就是那天教堂外遇见的“疑似被家暴”的姑娘么！
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正好看见潭城给她钱，苏林语脸有点黑。
等姑娘走后，苏林语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她被骗钱了，走投无路，正好看见我。”潭城解释道，“我正好有点闲钱。”
怎么可能！一定有猫腻！
苏林语皱着眉，想从潭城脸上看出端倪，可惜对方一派平静，什么都看不出。
正好旁边一个服务员端着海鲜焖饭从她面前走过，那腥臭的海鲜味惹得她又一阵反胃，没有追究的心情，她再次冲向厕所……
潭城站在原地看着苏林语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两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潭城道，“距离我们第一次做也过了两周吧？”
苏林语刚吐完，精神不振，只能憔悴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怀孕了？”潭城把自己疑问说了出来，“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确定了就回国吧。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和任琦安联系一下，准备一下之后的事情。”
谁知道苏林语听见了这话蹦了起来，把自己的手机放好，道，“怎么可能，你每次都是体外……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怀孕，就是肠胃问题。来意大利的时候因为饮食不调，有点胃病。”
潭城扬了扬眉，“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的不用……”苏林语还想拒绝，看了看潭城的表情，知道自己执拗不过，“我们用验孕棒吧，国外的医院检查很麻烦的。”
潭城点点头，表情明显松懈了很多。
男人的心情很好，在床上的时候就可见一斑。
他难得抱住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摸了摸她的肚子，“这次回去，我们和爷爷好好谈谈，他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苏林语点点头，她很困了，所以一个字都没说。
“林语，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他吻了吻她耳后，“这个孩子也是。我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父亲，但我会尽力。”
“我怕你感冒，明天就不要待在海边了。先回米兰怎么样，我让任琦安准备一下。”
苏林语没有回答，连点头都吝啬答复，男人只当她已经睡着，不知道她枕头下已经湿润一片。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明天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不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留……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苏林语没有看到潭城。
不过料想那人应该是去药店买验孕棒了，苏林语并没有打算找他，而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你还没有来吧？”
“怎么了？”男人慵懒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
“帮我多带一样东西。”苏林语道，“用了的验孕棒，没有怀孕的，各种牌子都来一个。”她不知道潭城会买什么牌子的，如果那男人想要结果准确说不定什么牌子都会拿……
男人有点惊讶了，“你要那么多用过的验孕棒——你怀孕了？”说到这里，他笑了一声，“你怀孕了还要离开他，苏小姐，我真是低估了你。”
“柏嘉佑！说好了的，互不打听对方的事情。”苏林语警惕地警告道，“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总之你带过来就是了，快点。”
“行。”柏嘉佑利落地收了线。
她挂了电话之后并没有马上收起手机，而是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喂，爷爷……”
苏林语的声音有点颤抖，却强装笑容，“是，事情快结束了。今天晚上您就带他回去吧。”
另一边，门外。
男人站在原地，手上拿着东西，拳攥得很紧，半晌，他出门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平复。
“你来了？”苏林语刚刚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之前，确定自己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然而此时看潭城的脸色有点难看，苏林语因为刚刚两通电话惴惴不安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心情不好？”
“怎么会不好？”潭城笑道，“可能是因为看得见吃不了？”
见他还有心情耍流氓，苏林语的心安下了一半。她看向他手中的袋子，“现在就检查？先吃了饭再说吧，我好饿。”
她撒娇的时候眼睛带着光，声音又娇又软。
潭城顺手摸了摸她的头，把袋子放在一旁，“什么时候检查都可以。先吃东西。”
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快答应，苏林语有点愣，难道他不是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怎么可能？”潭城失笑，又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不过要三个月吃素，确实不是很期待他。”
苏林语没想到自己的心里话居然一不留神说出了口，脸涨得通红，偏要强作镇定，“买了什么早点？”
男人顾及苏林语胃口，买的都很清淡，这一顿早餐吃得苏林语通体舒畅。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苏林语百忙之中抬头瞅了一眼潭城，发现他的目光比之平常缱绻得简直要了亲命，她的心跳跳漏了一拍。
老夫老妻了还能被这个男人电到，真是晚节难保……
潭城伸手擦掉苏林语嘴边的食物，“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回英国？我在那里很熟，你能安心待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自我意识太强或是做贼心虚，后半句话，总觉得他带着越界的试探。
苏林语低下了头，鼻尖有点酸，她很想点头，很想过去拥抱潭城，但是她都忍住了。
她往嘴里又塞了一口粥，笑得很勉强，“说什么呢，威尼斯飞英国，还要倒时差。能不能体谅体谅孕妇啊？”
男人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笑了笑，“嗯，是我考虑不周到。”
潭城什么时候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苏林语吃早点的动作有点迟缓，她总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她不敢看他，只能胡乱地点头，连打趣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等会出去吗？”苏林语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愉快。
“出去？如果你想的话。”
苏林语把东西收拾好，背对着潭城，“我当然想啊。我们还没有海上冲浪……不过现在可能不太行了，海边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欢。”
“那就等下次吧。”潭城道，“今天就去逛逛你很想去的布拉诺岛？”
两个人的旅行目的地很快就敲定，坐船抵达，两个人漫无目的地拉着手逛街。苏林语总觉得潭城隐隐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失望什么。
“怎么了？”苏林语忍不住开口，眼睛又瞥见了好看的琉璃瓶，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她忍不住拉着潭城上前，嘴里已经在和卖家问价。
潭城看了看她，到底没把话说出来，正漫无目的地飘忽视线的时候，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处。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潭城道。
还没等苏林语作出回应，男人就已经快步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买一赠一怎么样，只需要10欧。”卖家笑眯眯地看着苏林语。
苏林语却没有心情再欣赏眼前的琉璃瓶，和卖家说了一声抱歉，就跟着潭城的方向过去了。
她的步子没有潭城的大，直到过了拐角才堪堪追上，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让她走。”男人的声音沉稳，一步步迈向那些正欲施暴的流氓。
扛着棍棒的流氓看见了东方男子，笑得很邪，“让她走？她欠的钱，你来出吗？”
潭城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姑娘，声音没有犹豫，“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