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和战区长官部这一回是铁了心了,砦魁元非除掉不可!情报证明,广清北面日酋清水辖下的近十余万日伪军调动频繁,实有攻略广清并进而大举南犯之意。砦魁元值此党国危难之际,仍不听司令长官的招呼,拒不服从中央的政令、军令,且有种种通敌迹象,不除掉行么?你不除掉他,他若在日伪的诱迫下一朝动摇,易帜附逆,则我军正面防线就要受到二十余万大敌之重压,后方就危险了,其后果不堪设想!”
郑灵宝一边说,一边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黑亮的马靴一忽儿移到办公桌前,一忽儿移到沙发茶几下面,靴掌和红漆地板不间断地撞击着,发出“得得”脆响。
“但是,尽管如此,长官部还是不准备大动干戈。司令长官原拟以合法手段悄悄解决之,实施办法是:以召开战区防务会议的名义,诱砦出山,予以扣押,而后,迫砦亲下命令,让国军部队开进广清,改编砦军,肃整地方,并在临敌之射鹿一线布防。可砦显然早有防范,司令长官亲自出面,三请九邀,砦竟不理不睬,闹到今天下午才答应派他的马屁精武起敬代表他出山。”
汽灯的灯火将郑灵宝的脸孔映得很亮,那亮脸上的得意是*裸的,他掩饰不了,似乎也没准备掩饰。
“这么一来,我们也就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了。其实,游击督导处的李司令也早就料到了砦的这一手,早已令我做了周密安排,即:不惜代价,从内部除之,一俟成功,我国军则趁其群龙无首之际,重兵推进,占领广清。情况就是这样。”
郑灵宝长长吐了口气,如释负重般地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了,端起残茶喝了一口,又说:
“这一切,李司令原不准我告诉任何人的,可我想来想去,现在还是和你专员大人说了。我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思想上有个准备,免得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应北川坐在郑灵宝的对面,一头冷汗,几乎呆了。他现在已经措手不及了。身为专员,在战区长官部做好这一系列重大安排之后,他竟一无所知,这足以证明司令长官早已不把他当作国府派驻广清的合法代表了,砦司令一朝倒台,他这个名义上的专员也必然要随之倒台。因此,听完了郑灵宝的这番高谈之后,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战区长官部这一系列充满阴谋意味的计划不但是对付砦司令的,也是对付他的。
他努力拉动枯黄的面皮笑了笑,结结巴巴地道:
“好!这……这很好!这个……这个司令长官从抗战大局考虑,如此策划安排,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