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林淮生来闹过一遭之后,沈安雁倒是过了好多天的安生日子。
平日里就是绣绣荷包,做做点心,在去渥宁阁里头和叔父讨论一下近日林府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就连顾氏和沈安霓两个平日里最是阴阳怪气的,见着她都被怼得少说话了很多。
日子渐渐也很有些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意思了。
但世家大宅里头的现世安稳到底不是真正的现世安稳。
生活的吊诡之处便在于:有时候你以为的安稳底下,却偏偏涌动和孕育着更加汹涌的暗流。
沈安雁自然也知道,近来并不可能真的像表面上显示的那样平静无波。
但是当她每每问起沈祁渊,又都被告知并无什么异常。
等到那暗潮终于涌动到了明面上的时候,已经到了盛夏时候了。
今年暑气格外重,碧纱窗外头的树上成日里的蝉鸣不停,躁的人不得安宁。
沈安雁素来怕热,早早的就在屋里头用上了冰,连带着从前喜欢的桂花糖蒸栗粉糕都觉得太甜腻,换成了荔枝冰沙。
要不是卞娘盯着她,她觉得她能一口气吃三碗。
可惜即便是用上了冰,粘走了蝉,吃进了冰沙,沈安雁还是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她总觉得沈祁渊瞒着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
她虽然是重来一次,但是因着和林淮生的婚约已经解了,故而各种事情也一一变动,并不能生搬硬套从前的经验。
她是明白重返十五岁,已经是命运的恩典了,便也早做好心理准备,并不纠结于诸事变动这一点的。
故而在这日接到外虏已经来袭边关的消息的时候,她只是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件事提前了这么久。
沈安雁串联起来这些日子觉出来的不对劲,才明白沈祁渊瞒着自己的怕就是这件事。
她一时有些生气了,不知道沈祁渊为何这么不相信她,所以连荔枝冰沙都搁在一边顾不上吃了,换了外间里穿的纱裙就跑去了渥宁阁去问沈祁渊。
可是真到见到了沈祁渊,她又心软起来。
要是真的外虏入侵,朝中用的上的将领不多,沈祁渊总归是逃不掉一个去边关平叛的旨意的。
这一去才当真是又是一番波折不断,许久难见。
这样想着,便叫她如何能舍得将仅有的一点相见的时间用在赌气吵闹上呢?
沈安雁开门见山问:“叔父,你是不是早知道外虏将袭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