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雁这样想着,反而振奋起来,只是这振奋之中又透露着一种偏执执拗。别人家的姑娘便是善于经营的,也不会把这事儿成日的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茶余饭后,赏花归来,女红乏倦的日子里的一种调剂罢了。
说来这无论是经商也好,做官也罢,都是男儿的事情,姑娘家待字闺中,这样子的昼夜不分的看账目,调银钱,也实在是少见至极。
若是让那些名门正派的闺秀见了,多半是要说沈安雁她遭了邪魔了,误入了歧途,本末倒置,忘记了做一个贵女最重要的是贵,而不是忙。
闺秀身上的悠闲懒散之气,才是京中平常人家的姑娘没有的,也是让人趋之若鹜的。
然而沈安雁却并不这样想,当然也好在并没有人管着她,又沈祁渊在,她在沈府的自由度终于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沈祁渊虽然没有明着说要支持她,但是也从来没有阻碍过她行事,反而大开便利之门。
沈安雁出门出的频繁,她心中好像灼烧着一团火,让她无法宁静下来再去做那些绣花赏景的闲事。不是说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好,而是这些事情都太好了,以至于沈安雁觉得自己在那里空自悠闲着,会升腾起来一种罪恶感。
那是一种父亲仇恨未报,她怎么能在阁中无忧无虑的做这些闲事的罪恶感。
那种罪恶感像是一把鞭子一样狠狠抽打着她,让她坐立难安,必须要忙碌起来,去做一些自以为有意义的事情才能够缓解。
沈安雁乘着马车走在冰封的京都之上,奔走着去查看她在京中铺子的真实境况。账本上反映的东西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面面俱到,她总要实地考察过了,才能知道这家店铺的真实情况,然后对症下药。
她先前经手的几家铺子都是父亲的派下来的得力的能信的人在做着,故而人好相处,事情交接也便利,账管得好,事务做的也顺心。
因着那些人尊敬沈家嫡出的小姐,故而沈安雁的话也算是令行禁止。
然而现在看的这些铺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瞧着沈侯爷去世了,铺子的主人沈三姑娘又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娃娃,瞧着脸上的奶膘还没褪去的样子,也不像是个雷厉风行的,便对沈安雁的敬重有限。
沈安雁在来之前就已经料到这样的局面了。那些乱糟糟的账本,但凡是对主家有一丝敬畏,也不会任由账目乱成这副模样就交上来。
然而真的等到了自己那几家乱糟糟的成衣铺,茶叶铺子,和酒楼饭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