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郭家要来,并为着沈方睿而来,于这等情由,老太太调教了顾氏好些时候,就怕她在这等紧要关头出了纰漏。
顾氏虽混,但也明白其中利害,是以今天倒乖巧地坐在位子上,俨然一副端庄秀丽的大家夫人模样。
“快下了,他今日功课忙,又爱揪着夫子问,回家总是要比其他同窗晚那么些时辰。”
沈方睿是何样的性子,老太太心知肚明,但这样丢面儿的事不必在旁人跟前提起,只捡好的,天花乱坠地说便是。
所以方老太太只虚浮的笑,冲沔老太太道:“人儿从前过得糊涂了些,但总是要长大的,这些时日我眼瞧着睿哥儿比以往稳妥了不少。”
沔老太太随声附和地点头,连喟了三声是。
毕竟郭家也不是什么大门楣,细说这亲事都是她们家秋姐儿高攀了。
这沈侯府老太太不居尊给他们撂脸子,还解释这么一番,她们得好好应接下来。
沔老太太想了一遭,扬起嘴角道:“都是如此,你瞅我们家那大姑奶奶,早前儿生下来因落了病,所以她母亲一向心疼她,什么都捡最好的与她,长年累月下来便将那大姑奶奶养了个刁钻的性子,成天愁得死人,但临赶着要嫁人了,这大姑奶奶倒似开了窍,成天不闹了,还懂事的知晓分担了。”
方老太太颔首,“可不是,所以自古有言:成家立业,就是先成家后才能立人立业。”
两人说得正酣,听得橐橐步声,爽朗朗的一喝,“祖母,您急找孙儿来是有何事?”
方老太太脸面顿时挂不住了,凛目瞥了一眼顾氏。
顾氏心抖了一下,连忙舞着帕子迎向沈方睿,“你今日下学怎这般早?想来是听得郭家今日来访,所以不欲让秋妹妹久待吧。”
沈方睿旁事一概不知,只使酒作博,亵玩颜色极为在行。
早前便听顾氏在旁唠这与郭家和亲一事,唠得他耳根子都烂了,今个儿一听,难能不明白。
他心中对此都是无所谓的,于他来说女子为衣服,皆是拿来作换的。
从前他吃着房里的醉柳,也爱流连勾栏教坊。
今朝上赶地送一个黄花大闺女,人儿还长得似水般清透。
沈方睿哪能不赶忙应和。
遂他收起惯常的那副油腻模样,打着扇翩翩儒雅的君子做派,道:“家里有课,总是课业上有难于攻克的,但总有解决的一天,但人情本分是可不能失的。”
沔老太太听沈方睿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