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雁还未来得及应,一旁的沈安吢却是‘噌’然一下起身,笑盈盈唤道:“叔父,不是说军营忙?今日怎得空来了?”
沈祁渊身子微怔,唇角笑意抿淡,“朝廷休沐,自然便回来了,此时节也无甚可繁忙的。”
沈安吢似未察他远疏,依然松泛端和的笑,“如此也好,叔父近些时日总是早出晚归忒累了些。”
沈安雁倚着凭几,听这话嘴角略略下沉。
那厢方老太太唇角抿出一丝薄怒。
他们沈侯府峥嵘那么多岁月,一直颇得圣宠,加之林国公府一事,更让沈侯府成为大家眼中的香饽饽。
但开着门迎客是无限荣光,关着门都各自警醒着。
毕竟,老虎榻前可不是那般容易侍奉的。
是以,说话都得忖度着。
但大姑娘这话凭的是何意?
是上赶着让人家知道自己家中值要事?
还让人觉得自家就是那等挟事炫耀的浅鄙之人?
若传到圣人跟前,是圣人觉得旁人爱嚼舌根,还是觉得他们沈侯府自持娇矜?
方老太太摒弃,但外人在场,不好惩罚,遂她只是将沈祁渊招过来,循着方才给沈安雁介绍的那样依次介绍给了沈祁渊。
郭依秋虽知沈祁渊天颜,但早就被叮嘱过其中水或深浅,只把头低下得死死,觑着自己脚上那双祥云纹缎面福鞋行礼。
等待沈祁渊落了座,复问一句,沈安雁才悠然回道:“无关紧要之事罢了。”
“可不尽然,”沈祁渊侃侃而笑,掷衽于座,“无关紧要之事哪能令你如此欢快。”
说着他调转了头,看向郭依秋,“你说说,方才聊了些何事?”
郭依秋坐在位子上朝他纳了一福,眼睛仍不敢抬举一二,只垂着头,呐呐回答:“方才和三姑娘聊了一下端午的盛况,我瞧着三姑娘倒是极感兴趣。”
沈祁渊微微挑眉,倒没紧着这事继续问了。
他虽不怎纵横官场,但行军打仗总归见过数多的计谋,所以还是能够粗浅明白,今日并非是他们的主场。
所以他也落落坐在了沈安雁对面,拎着青瓷小盏,见雪白的瓷内舒展着横斜不一的茶叶,它们各自虚浮着,交错着,就像他和三姑娘的缘分。
心思走了这么一岔,那厢老太太已然问起了顾氏,“睿哥儿何时下学?”
因登门拜访是要先下帖,再行问候。
所以方老太太早前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