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轻嗤的一声,贵霜扬起脸,眼泪在眶里凝结成堆,却执拗地不肯滚下来,而那心内的汹涌碰撞的嫉妒,不断冲击着她的耳膜,让她尖啸出声。
“那你要她,我便要你永生见不得她。”
浓浓的杀意,让沈祁渊怫然变色,“你敢?”
谢崇明见他朝贵霜动了几步,手擎着剑柄微露出一抹寒光,连忙道:“有何不敢?沈将军,本宫劝你负隅顽抗莫不如束手就擒,好好揽了谋朝篡位的罪责,本宫便可将三姑娘完璧归赵。”
沈祁渊负手站立,在诺大的衙门轻嗤,“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沈某虽为一介莽夫,这点还是知晓的。”
谢崇明连喟三声好,双目淬火,指着沈祁渊,大喝一声,“来人,杀了他!”
暗处的人披着甲胄,手持兵刃上前,双目紧迫又忌惮着眼前之人。
沈祁渊置身险境,被群狼所视,却无半分急迫,而是望着上首的谢崇明复问:“太子殿下,当真不说三姑娘置于何处?”
谢崇明自然不会说,他算是看分明了,只要沈安雁在他手中,他便手握着主权。
思及至此,谢崇明反倒将心松落回去,悠悠笑道:“沈祁渊,本宫还是那番话,只要你乖乖伏诛认罪,我便可饶沈三姑娘一命,不若,本宫便让你亲眼看看她是如何死的。”
沈祁渊十指捏得青筋暴起,对上贵霜的冷眼,却是笑,“你说会留三姑娘,可贵霜殿下却不见得。”
未等谢崇明说话,贵霜却是素手遥指沈祁渊,目光中泛滥着悲戚之意,“杀!”
她争取过了,也努力过了。
事到如今,谁也不能回头。
她虽爱着他,可她还有一层身份,是大月氏的殿下。
她需得为大月氏的安危以身作则,需要用沈祁渊的死维护她以及大月氏的体面。
再则,得不到的东西,便摧毁之。
这是她自小便学到的理儿。
沈祁渊眸子暗垂了一二,没有壮士扼腕的伤心,有的只是浓浓的同情,仿佛鹬蚌相争时,渔翁的幽幽叹息,带着莫名胜利者的意味。
贵霜眼尖地瞧见,心下未明,然后就听到刺耳的钟声,震溃着众人的双耳。
很快水锣声响起,谢崇明一惊,像是察觉什么似的望向门外的穹隆——那本是一览无余的漆黑,此时被一方红火照映得如同白昼。
殿前司外面,几十轻骑飞驰而至,黑压压地像是欲倾暴雨的天裹着浓浓阴霾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