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颔首,也不忌讳那凳上的油渍,欣欣然坐了下来,便是这等的时间,就有一列轻骑飞驰而过。
摊主瑟缩了一下,挑面的手在空中颤巍巍欲洒,然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小声道:“昨天不太平。”
林笙愣了一下,抓筷的手在空中停滞尔尔,方笑道:“那是国家要事,与我们何干。”
摊主叹声幽幽,“我这不是多嘴说一句,再则那小公子平时听闻怕是军营里的人吧?此时多事之秋,今日恐是不会再来了。”
林笙涩然地笑,“他不来,独我来不好?再则,谁说我过来是见他的?我是馋陈伯你的面。”
陈伯听言笑了起来,连连颔首,又辗转去忙。
此后就是摩肩擦踵之声,伴随着水涨滚沸,那太阳便稍稍斜了,林笙心也跌了下来。
遂而听闻一声呼喊,“林公子。”
林笙回首,见容止于遥遥那端,身披甲胄地笑。
他蓦然一笑,朝他着回以摇手。
容止撸.着袖子走进,也不擦一擦,登然坐下,“你倒是日日来吃这面,果然我说得着面味道不错罢。”
林笙笑而不言,只是转头喊起陈伯。
陈伯从滚滚的水雾支出头颅,“一碗阳春面!”
容止接过话茬,“几日未吃了,想陈伯的手艺!”
这样寒暄过后,沉寂下来的是默默无言。
林笙观他踌躇,只问:“你家将......是靖王,现下可好?”
容止摇首,望着遥远长街叹息,“怎会好,他命.根.子丢了,现在三魂七魄,只有一个命魂独在,若是再找不到三姑娘......”
他顿了顿,仿佛也不知道是该说人还是该说尸身,囫囵了一下,继道:“只怕没这命享这受众人敬仰的福分。”
林笙垂了眸,浅汤轻微地晃,荡出他沉沉之色,随即他抬了头,“只是若那三姑娘真是靖王的心肝宝贝,靖王岂会如此不受制约地将太子擒获。”
容止直摇头,“我哪知他作何想的,便是昨日.......那些事,他也从未与我透露半分,还是临到了五王爷府上,那信拆开,我才知晓的一二。”
说罢,摆了摆手,“哎不多想,我只听令便是,其余尽他折腾,我也累了,从前劝王爷不上心,王爷不曾听劝,之后又发生这些的事,竟未与我说过,仿佛不信我是的。”
言语间诸多忌讳,容止却不避及,只在林笙倒着这些苦水。